祝雪晴出手之際,并沒有因爲目标是個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的瞎子而心生輕視,這一劍乃是用盡全力刺了出去。
正因如此,當她這一劍被林忘憂以兩指夾住攔下之時,她心中的驚駭簡直是難以言表。
“這......怎麽可能?”祝雪晴瞪大雙眼看着面前的瞎子,一臉不可置信道,“你竟能如此輕易的擋下我這一劍,你究竟是什麽人?”
“方才他不是說了,我隻是個躲在地窖中的瞎子而已。”林忘憂哈哈一笑,旋即将些許内力彙集右手雙指,接着隻聽得“啪啪啪啪”一連串爆鳴聲響起,祝雪晴的紫紅軟劍竟是寸寸斷裂,碎了一地。
見着自己視若生命的武器被毀,祝雪晴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她正要上前拼命,身邊的赤鬼卻是伸手攔住了她。
“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赤鬼低聲喝道,随即又将目光轉向林忘憂,“這位兄弟身手倒是不錯,莫非也是風族長而來的?”
林忘憂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與他不熟。”
“那太好了,”赤鬼臉上稍稍露出喜色,接着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袋子,朝着林忘扔了過去,“既然你與他不熟,還請莫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這些元石你且拿着,就當是替我那莽撞徒兒賠罪了,你看可好?”
林忘憂輕輕擺手,本來已經到了身前的小袋子竟又折返了回去,摔在了赤鬼腳下。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方才明明是你要殺我的,讓她動手的人也是你,既然如此,本來也是應該由你賠罪吧。”林忘憂淡淡說道。
赤鬼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便被他壓制了下去。他雖生性好殺,卻并非莽撞之人,相反他的心思很是缜密,如今他摸不透林忘憂的實力,自然不敢輕易與其交惡。
“兄弟說的在理,今日之事是老哥不對,給兄弟賠不是了。”赤鬼強行擠出笑容,朝着林忘憂行了一禮。若是換做平常,他說什麽也要與林忘憂鬥上一鬥,可如今情況特殊,他實在是不願節外生枝。
“嗯,”林忘憂滿意的點了點頭,“态度還算誠懇,你們走吧,今日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什麽意思?你是在拿老子尋開心麽!”赤鬼瞬間變了臉色。
林忘憂也道:“什麽什麽意思?我隻說我與這風族長不熟,卻沒說不摻和此事。我還就告訴你,方才他那一番言行令我頗爲感動,就因爲這,今日我定不能讓你們将他帶走!”
巫雲山與祝雪晴懵了,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敢這麽戲耍自家師父,他們隻覺得眼前這瞎子一定是瘋了。
風棄疾也懵了,他哪裏能想到,這個看起來病恹恹的瞎子,竟敢在名震天下的赤鬼面前說出這種話來,這真的不是嫌命長麽?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赤鬼怒極反笑,“我給你留了活路,你卻偏要往死路上走,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話時,赤鬼便已開始運轉起了内力,話一說完,他直接揮手,先前對付應老怪時所出現的血色巨浪再度從他背後翻騰而起。
“死!”
血色巨浪直接朝這林忘憂拍了下來,在這滔天威勢之下,任誰都會覺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瞎子會被這一擊拍個粉碎。
心眼之域瞬間張開,林忘憂身形微微後撤,右手上已是悄然泛起了一層黑芒。
下一刻,血色巨浪已是逼到了他的身前,林忘憂的右手也在此時不緊不慢的向前推出,隻見他的掌心處正懸浮着一顆漆黑如墨的火球,這火球一經出現便令場中衆人感到一陣燥熱,甚至連那血色巨浪上都随之冒出了團團蒸汽。
“玄煞焰掌!”
林忘憂低吼一聲,手中火球悍然推出,竟是直接将那血色巨浪從中打穿,而後他的速度絲毫不減,手中火球威勢依舊,又朝着浪潮之後的赤鬼拍了過去。
在看見林忘憂手中黑色火球擊穿自己的血色浪潮之後,赤鬼便知曉了它的厲害,心中震驚之餘,手上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隻見一個繁複的法印在他胸前瞬間結成,而後兩道血色巨浪一左一右從他兩側向他胸前湧來,試圖将林忘憂這一記攻擊攔下。
然而他所做的終究隻是徒勞,融合了三種内功而形成的内力火焰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攔下的?随着黑色火球的逼近,赤鬼身前的浪潮驟然從中間炸開,宛如海平面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漩渦,黑色火球依舊向前,最終打在了赤鬼胸口處,霎時間黑色火焰蔓延了他的全身,而林忘憂這一掌之上所蘊含的恐怖力量則是直接将他擊退出去,狠狠撞在了地窖邊緣的岩石上,震的整個空間都劇烈黃懂了起來。
被黑色火焰蔓延全身的赤鬼顯示感覺到了難捱的灼痛,可很快,他的體内便又随之傳來了絲絲寒意,似乎有着什麽極寒之物順着這詭異的火焰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他又怎會知道,林忘憂的玄煞之焰中暗含煞氣,隻要被其灼燒,都避免不了煞氣入體的下場。
一掌擊退赤鬼之後,林忘憂飛身向前,同時左手一揮,閃爍着蔚藍光芒的玉刀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赤鬼喉間刺去。
赤鬼畢竟是瀾國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雖然身體承受着火焰與煞氣的雙重折磨,卻依舊能分出手來進行防禦,右手一格,便将玉刀打的偏了幾分,插在了距他肩膀相隔幾寸的岩壁上。
這時,林忘憂與他相隔已是不足一丈,赤鬼右手趕緊結印,再度從身前凝出血色浪潮進行抵抗。
然而林忘憂隻是輕蔑一笑,随即右手結出一印,整個人便憑空消失在了原處。
“他人去了哪?”場中衆人皆是被這一幕所震驚,然而下一刻,林忘憂已是憑空出現在了赤鬼身側,雙指如電直朝他胸口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