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如何想得到,那始終跟蹤他們的黑衣人如今卻是先他們返回了胤國。
正如林忘所料想的那樣,跟蹤他們的黑衣人是齊厚澤派來的,當日老乞丐強勢擊殺巨嬰與一衆魂魄之後,他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在他不計後果的施展内力狂奔之下,僅用了半月有餘便抵達了天炀。
這日,齊厚澤正在府中一臉惬意的翻閱着一卷古籍,耳畔忽然響起一陣呼嘯的風聲。他擡起頭,正好看見了風塵仆仆趕來此處黑衣人。
“這麽快就回來了。”齊厚澤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本以爲黑衣人這次至少需要離開兩三個月的時間,卻沒想到後者僅用了不到兩月便趕了回來。
黑衣人沒有說話,隻是将遮臉的黑巾拉了下來,露出了自己本來那張俊美異常的面容,一臉憂慮的看着齊厚澤。
“阿情,出什麽事了嗎?”齊厚澤對自己這位相好十分了解,單從他的表情便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俊美男子阿情這才開口說道:“林忘就是當絕仙島的餘孽!”
齊厚澤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阿情,你這笑話可不算太好笑。”
“是真的,”阿情鄭重道,“他的額頭上有絕仙島的标記,是我親眼所見的!”接着,阿情便将當日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講給了齊厚澤聽。
齊厚澤聽後,起初沉默不語,半晌過後才悠悠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他了。”
“要我折回去截殺他們麽?”阿情問道
“你有必勝的把握麽?”齊厚澤反問道。
“我......沒有,這三年裏他進步的太快了,如今我對上他也隻有五成勝算,”阿情臉上露出懊悔之色,“早知如此,當初對陸邱動手時就該将他一并殺了。”
“後悔是最沒用的事。當時沒能殺他,将來找個機會将設計除掉他就是了,我可不舍得因爲這樣一個人讓你去冒險。”齊厚澤伸出手撫摸着阿情的臉頰。
被齊厚澤撫摸的阿情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釋然,雙眼輕輕合上,輕聲詢問道:“你是不是想到除掉他的方法了?”
“算是吧。”齊厚澤笑了笑,“眼下最需要解決的不是林忘,而是我那兩位兄弟。”他話音剛落,又有一人急匆匆的趕來了此處,正是司劍南。
齊厚澤先是朝着一旁的阿情使了個眼色,而後才開口詢問道:“這麽着急來見我,是不是我的兩位好兄弟有所行動了?”
司劍南道:“不錯,我在他們二人身邊安插的眼線傳來消息說,他們如今已經私下結盟,怕是要一同對付我們。不僅如此,昨晚他們各自派出了一隊人馬出城,二皇子的人去了北方,而四皇子的人則是向西而去。據我的眼線所說,他們分别是去蠻族擎山部和無罪山莊求援了。”
“看來和我預想的一樣,”齊厚澤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蠻族與我們胤國有血海深仇,我那二哥竟然與他們合作,當真是無恥至極。”
“當年擎山部可是幾乎下了我們胤國的半壁江山,如今想來仍是十分後怕啊。”司劍南感歎道。
“當初爲了進攻絕仙島,母後提前便将隸屬于皇室的頂尖戰力聚集起來秘密部署,這才讓赫連千山撿了漏,不然的話,這些戰力若是被派到戰場上,擎山部怕是早就敗逃回去了。”齊厚澤道,“我還記得當初因爲此事,父皇與母後大吵了一架,險些兵戎相見,幸好最後軍中出了個景豐年,不然真不知道父皇該如何應付。”
齊厚澤滔滔不絕的講述着胤國過往的秘辛,阿情與司劍南則是一言不發的聽着。當他們聽到齊厚澤提起自己的母後時,臉上皆是有了幾分畏懼之色,他們自然知道這位胤國皇後的威名,甚至在當時的江湖中,這位皇後的名氣遠比身爲一國之君的胤帝大得多。
江湖中沒人知曉這位皇後的姓名,隻知道她的刀法堪稱天下無雙。
“你們二人在想什麽?”齊厚澤見二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好奇起來。
“沒......沒什麽,”司劍南趕緊道,“三殿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麽做,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們去請援軍麽?”
“放心吧,我早已布好了局,估摸着此時穆定坤已經帶兵攻上狼嚎山了。”齊厚澤臉上露出陰仄的笑容。
一個月前,無罪山莊。
穆青與裴逸然的關系已經得到了父親的默許,如今便與裴逸然一同居住在無罪山莊中。
在丹田剛被林忘毀去的那段時間裏,裴逸然好像變了一個人,本就不愛言語的他變得更加陰沉,時常便會瘋狂似嘶吼打砸東西,那陣子穆青過的格外痛苦,仿佛每天都生活在地獄一般。
雖是如此,可她依舊沒有離開裴逸然,而是選擇留在他的身邊,陪伴他一起走出陰霾。蒼天不負有心人,這三年間,在她的陪伴與開導之下,裴逸然漸漸從失意中解脫出來,逐步接受了這個事實,情緒也愈發穩定了起來
再過一月便是他們二人的大婚之日,裴逸然承諾她,要在山莊内置辦一場隆重的婚禮,絲毫不會比其他胤國貴族的差。
這一日午後,穆青正坐在小院中悠閑地看着一本厚書。書中所寫的是一個貴族小姐與草莽俠客的愛情故事,每每在讀這本書時,她都會感到無比熟悉,仿佛書中所寫的就是他們二人的故事一般。
她正看的興起,院門忽然被推開了,一襲白衣的裴逸然從門外朝她緩緩走了過來。
“逸然!”穆青朝他溫婉一笑。
裴逸然出乎意料的沒有理會她,隻是默不作聲的朝她走來,似乎有着什麽心事一般。
“逸然,你怎麽了?”穆青十分不解,因爲平日裏裴逸然雖然對别人冷淡,對自己卻是熱情的很,像今日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