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三丈、一丈……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欽天監手中的各種兵刃揮動起來已經足以觸碰到林忘等人的身體了。
正當三人準備反擊時,林忘心底忽的一寒,竟是感覺到了一股極爲詭異的可怕氣息。不過這氣息并非是來源于他們身後的欽天監,而是來自他們的頭頂。
林忘瞬間轉過頭去,果然看見他們右側的建築上有着一個瘦削的身影。此人一襲黑衣,臉上戴着一個通體漆黑、上面雕有灰色紋路的面具。腰間挂着一柄黑鞘長刀,刀鞘上繪有各種繁複圖案,顯然不是凡物。
雖然沒見過此人出手也不清楚他的實力,但林忘卻十分确信,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在古越、景豐年等人之下。而且不知爲何,林忘總覺得這個身影十分熟悉,似乎之前曾經在哪見過他一般。
正當林忘思索之際,那黑衣人卻是從高處一躍而下,他一手結出法印,右手刀不出鞘,而是直接點在了地上。
随着他這一點,街面似乎都震動了一下,不管是欽天監騎乘的駿馬還是林忘墨柒等人騎着的機關木驢,都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仿佛時間都随着這刀鞘的輕輕一點而停滞了下來。
黑衣人輕飄飄的落到地上,作勢便要拔刀,可奇怪的是,黑色的刀身僅僅是出鞘一寸,便立刻被黑衣人收了回去。
就在這黑衣人拔刀收刀的一瞬間,林忘清楚地看見,無數道黑色流光從出鞘的那一截黑色刀刃上激射而出,向着四周逸散開來。
接着,這黑衣人單手結出一道法印,右手握刀猶如持筆一般虛空連劃,一道道威嚴中透着詭異的奇異符号便在他的刀下形成。
“邪煞困仙陣!”黑衣人一聲低喝,手中長刀霍然刺天,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奇異符号則是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仿佛随時可能爆開一般。
砰砰砰砰——
終于,随着一陣陣輕響,那些符号分别爆裂開來,彙入了原本便飄蕩在半空的黑色流光之中。這些黑色流光在這一瞬間仿佛有了靈智,紛紛向外射去,并開始圍着欽天監與林忘等人快速旋轉起來。
眨眼間,一面由無數黑色流光構成的黑色環形高牆便将衆人圍在了中間。其上不斷散發着的陰冷詭異氣息更是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十分不适。
“這是什麽妖法?”欽天監的隊伍中,有一人警惕的揮劍朝着黑色流光構成的黑牆劈了過去。
這黑牆非但沒有被他這一擊破壞,反倒是從中鑽出了無數黑色流光,如靈活狡猾的黑蛇一般爬向了那欽天監的身體。
“啊——這是什麽東西,好痛——”那欽天監連聲慘叫,被黑袍包裹的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不多時便流出了大量的血水。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被黑色流光襲擊的欽天監便化成了一灘血水,馬背上隻剩下了一件沾滿鮮血的黑袍。
看見這慘烈的一幕後,本想嘗試突破黑色圍牆的墨柒與林忘皆是心中一寒,心中再沒有了嘗試的勇氣,隻得警惕的待在原地,戒備着那突然出現的神秘黑衣人。
“閣下是什麽人,爲何要阻攔我們欽天監辦事?”欽天監一方領頭的中官正開口詢問,語氣中有着不加掩的怒意。身居高位多年,他還從未遇到過敢如此挑戰他威嚴的人。
“你是陸邱,胤國欽天監的中官正,我說的對麽?”黑衣人直接無視了他的話,自顧自的詢問道。他的聲音十分奇特,本是雄渾的男聲,其中卻又夾雜着幾分異樣的柔媚,聽起來令人十分不适。
“對,我就是陸邱。”中官正直截了當的承認道。
黑衣人道:“很好,我就是來殺你的。我勸你不要反抗,不然會很痛苦的。”
“就憑你?”中官正陸邱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他自然能感覺到這黑衣人絕非善類,可他卻不認爲對方能夠取走自己的性命,他在胤國江湖中呼風喚雨這麽多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黑衣人輕笑一聲,之後幽幽開口道:“你們的監副死前也是這麽問我的,他的下場應該很清楚吧。”
他的聲音不大,周圍所有人卻都聽的一清二楚,每個人心中都是無比的震驚。
這也難怪,雖說欽天監有意的封鎖了消息,但監副的死訊仍是不胫而走傳了出去,而欽天監高層也迅速派出了大量高手,仔細在天炀和胤國鏡内排查起來,誓要捉拿兇手。
可今日,這個自稱是殺害監副兇手的人就這般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他們又怎麽會不吃驚呢?
聽他這麽一說,鍾管鎮陸邱的臉色沉了下來,淩厲的氣勢驟然從他身上爆發而出:“監副大人當真是是你殺的?”
“千真萬确,”黑衣人的面具之下發出了一陣咯咯聲,雖然極爲怪異,卻能聽出是他在笑,“那老頭有點本事,殺他還是花了我一番功夫的。”
狂妄!
衆人聽了這黑衣人的言語後,心中不約而同的蹦出了這兩個字,可在他無與倫比的威壓之下,卻是沒有一人敢搶先對他下手。
黑衣人在不多說什麽,他左手持刀,右手握住刀柄向上一拔,這次刀身被他拔出了兩寸。刀身出鞘的瞬間,令人耳鳴的嗡鳴聲便從刀身上傳了出來,伴随着這令人不适的聲響,成百上千道黑色流光從刀身激射而出,徑直升入空中,盤旋在衆人頭頂上,如同一隻隻翺翔天際的黑鷹在俯瞰着自己的獵物。
“這黑色之物有古怪,身體不能接觸到它們!”陸邱想起了方才死去那人的慘狀當即沖着身邊衆人大聲喊道。
而就在他開口的同時,那黑衣人雙指向下一點,滿天的黑色氣流便如雨點一般疾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