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旁人,被“摧鋒”這等神兵利器穿透胸膛定然是十死無生的,可景豐年不同,常年的内功修煉已經令他的身體變得極爲堅韌,再加上背後還有金色虛影爲他卸去了摧鋒的部分勁力,這才讓他不至于當場殒命。
雖是如此,可他的身體仍舊在刀身上的朱雀之力的肆虐之下感到陣陣劇痛。
他雙拳緊握,右腳用力一踏,一股強橫的沖擊力由他體内爆發出來,插在景豐年胸口的長刀一陣顫動,而後便被強橫的内力直接沖出了體外。
在長刀脫離身體之後,景豐年忽然感到一陣後怕,“若不是我反應夠快,及時用内力将刀刃震的偏移些許,恐怕此時我已經死了。”他正如此想着,忽然覺得腳下一陣發燙,不待他有所行動,無數火紅尖竹便從他的腳下暴射而出。
景豐年來不及爲自己處理傷勢,略顯慌亂的揮動自己的金色雙拳進行抵擋。
“怪了,這次出現的火竹怎麽會如此堅硬。”景豐年頗爲疑惑,他明明記得,先前出現的火竹他一掌便能削斷一片,可此時他所面對的火竹卻是需要兩三掌才能勉強擊潰一根,着實令他琢磨不透。
他又怎會知道,林忘身體中還有着另外一種力量,一種不屬于這方空間的力量,那便是朱雀羽所帶給他的朱雀之力。在這種力量的加持之下,林忘的所有功法都有了顯着的提升。
一根根火竹不斷從地下鑽出,起初景豐年還盡可能的揮拳将這些火竹一一毀掉,可随着火竹的數量越來越多、出現的速度越來越快,景豐年已經完全了沒有出手的時間,在林忘喚出火竹的步步緊逼之下,他的身上漸漸有了許多傷痕,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做的也就隻有躲避而已了。
“這小子的體内究竟有多少内力,”景豐年看着面前密集如火紅一般的壯觀景象,心中十分震驚。在他看來,以面前這些火竹的堅硬程度來說,喚出每一根應該都要耗費不少的内力,可林忘卻能在瞬息之間召喚出如此龐大的數量,幾乎可以說是超出了他的認知,“莫非......他已經達到‘極’境之上的那層境界了麽?”
當武者通過内功修煉達到”極“之境後,還能通過修煉達到更高的層次,但千百年來,能夠做到的人屈指可數,所以這虛無缥缈的第六層境界便漸漸被世人所遺忘了。而景豐年則是不同,他清楚地知道在”極“之境上還有一層境界,因爲傳授他武藝的師父便将内功修煉到了這一境界!
火竹越來越多,甚至不僅僅是局限于在景豐年面前出現了,他的身後、左右都開始有火竹冒出,不得已之下,景豐年隻得再度出手,試圖将一側的火竹摧毀,爲自己開辟出一條通路。
金色拳影猛然轟擊在離他最近的一根火竹上,令景豐年吃驚的是,這根火竹竟然異常脆弱,被他的拳影輕輕一碰便化作縷縷火焰消散在了空中,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堅硬。
“不好,我上當了!”看着眼前的一幕,景豐年瞬間便反應過來。他擡手打出兩道金光,輕易便将面前的火竹林打出了兩條通路,随後他揮掌又是一記橫掃,大片的火竹紛紛消散,偌大的空間中僅剩幾根火竹孤獨的伫立在地面上。
他趕緊環視四周,卻發現此時的林忘已是身在百米之外,以他的速度,定然是沒有追上的可能了。
沒命似的逃了許久後,林忘警惕的看向後方,在确定了景豐年沒有跟過來後,他才如釋重負的靠着道路上的一座石雕大口喘息了起來。
與景豐年心中所想不同,林忘并沒有達到那恐怖的第六境界。
在方才的戰鬥中,他的朱雀之力已經用掉了九成。他心中清楚,若是再打下去,自己定是沒有勝算的,于是他用所剩無幾的内力制造出了數根異常堅硬的火竹,這些火竹讓景豐年心中先入爲主有了錯誤的判斷,之後他又喚出一片空有數量卻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火竹,借此騙過了景豐年,并拖延了一段時間,這才讓他有了脫身的機會。
“想不到,我用出了陵光神體也不是他的對手,”林忘劇烈的咳嗽了兩聲,随即吐出一灘鮮血,“景豐年.......名不虛傳。”
或許是因爲這次戰鬥時間較前兩次相比更短的緣故,此戰林忘雖然受傷不輕,卻并沒有如先前兩次一般暈倒過去,相反的,他在脫離戰鬥之後迅速控制起體内的朱雀之力,竟是主動解除了這一狀态,這也令他十分欣喜。
擺脫了施展陵光神體時六欲混亂所帶來的異樣感覺之後,林忘感到身心皆是格外輕松,仿佛自己身體上壓着的一塊大石被挪走了一般。
解除陵光神體之後,林忘正準備前往清水總閣,身體卻是忽的一軟,而後整個人便摔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劇烈的疼痛也從他的胸口處傳了過來。林忘這才想起,方才戰鬥之中自己可是結結實實的挨了景豐年一拳,這一拳威力極大,讓他的胸腔都凹陷了下去,隻不過之前他處在陵光神體狀态下,對疼痛的敏感程度大大降低,身體更是時時刻刻都被朱雀之力所修複着,這才保住了一條命,而此時陵光神體被他貿然解開,沒有被完全修複的傷口自然又開始疼了起來。
劇烈的疼痛不多時便讓林忘大汗淋漓,他不敢耽擱,确認四下無人之後,便艱難地爬進了手邊的一條深巷中,閉目盤膝,嘗試引動體内所剩無幾的朱雀之力去修複胸前的傷口。
一縷縷跳動的火焰不斷從他胸口冒出,在朱雀之力的修複下,林忘胸前的凹陷正在一點一點的恢複,隻是速度比起陵光神體狀态下要慢上許多。
夜色深沉,永安坊的截殺落幕了,可其他地方的血腥盛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