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頭顱内的鬼臉雙手結印,一道道灰色霧氣狀的内力從他身體表面升騰而起,如同房屋的頂梁柱一般從内部支撐着頭顱,使它不至于破碎。豆大的汗珠不斷在他額頭上滾落,顯然,此時的鬼臉已經到了極限。
“糟了,鬼臉要支持不住了!”身處其他戰局的慕容小小、李烙餅等人心中皆是一沉。
眼看着景豐年右手即将緊握成拳,惡鬼頭顱幾乎也被握成了一個圓球,若是再過一會,恐怕就要在金色大手的巨力之下完全爆裂開來了,若真是如此,鬼臉恐怕也是性命難保。
“唔......”鬼臉悶哼一聲,口鼻之中早已有鮮血流出,此時的他已經臨近極限,馬上就要失去抵抗的能力了,“真是夠背的,竟然遇見了景豐年這個煞星......”
“鬼道妖人,給我死!”景豐年低喝一聲,右手再度發力,欲要直接取了鬼臉性命。
正在此時,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土籠絞的正面赫然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下一瞬,林忘的身影從中閃出,如一道火紅流星一般劃過了那灰袍道人的身體。
“這......怎麽可能......”灰袍道人看着在自己胸口處多出的拳頭大小的血洞,臉上滿是驚恐不甘之色。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怎麽會......”
在一聲聲不甘的嚎叫之下,灰袍道人的身子緩緩軟了下去,最終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林忘回頭看了一眼那灰袍道人的屍體,眼中卻并無半分得意,反而滿是後怕之色,若不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心中有所明悟,今日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灰袍道人所用的土籠絞的确強大,被困在其中的林忘嘗試了許多辦法都未能将禁锢着他的土壁破開。眼看自己就要喪命于這些砂石的絞殺之下,林忘不得已正打算施展陵光神體,心中卻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陵光神體爲何那麽強?還不是因爲施展之後可以随意調動體内的朱雀之力。換而言之,朱雀之力的力量要遠勝過自己平日修煉出的内力,這一點從他每次補充朱雀之力都要将自身内力多次耗盡就能看出。
既然如此,我若是不施展陵光神體,直接嘗試引動體内朱雀之力爲我所用又會如何呢?危急關頭,林忘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過去,在他體内離火源沒有完全形成的時候,朱雀之力給他的感覺是非常靈活的,好像有着自己的想法一般。受傷時,會主動修補身體的傷口,與人對戰時有時還會自行彙集在自己的手腳上輔助禦敵,但這些都不是由林忘所操控的,而且這些現象在離火源出現之後便再也沒有過了。
可以說,離火源的出現,給了林忘一個标準的驅使朱雀之力的方法,卻也将過去那些在戰鬥中時常便會出現的有利于他的特殊情況完全抹掉了。
林忘一邊想着,一邊嘗試着用自身内力将離火源中的朱雀之力牽引出來。他并不确定用這種近乎粗暴的方式能否成功,但這顯然是他的一個機會,若是能抓住這個機會,他便不用去使用那充滿不确定性的陵光神體了。
終于,在耗費了丹田中近三分之一的内力之後,一縷縷朱雀之力開始從離火源中脫離出來。林忘大喜,趕忙像引動内力一般去引動這幾縷朱雀之力。
慢慢的,幾縷朱雀之力從他丹田處被引到了他的右手掌心,又從右手掌心傳遞到了摧鋒的刀刃之上,最終全部彙集在了刀尖處。紅芒流轉,摧鋒刀尖上的朱雀之力如同團火紅的液體一般,不斷的鼓動變化着,看起來竟有着幾分驚心動魄的美麗。
林忘不敢耽誤,一來是這土籠絞内留給自己的空間已經很小了,二來是維持着對朱雀之力的控制是一件非常耗費心神的事情,單是這麽一會,便已經讓林忘感到有些疲憊了。
他再不多想,手中長刀霍然前刺,姿勢與以往的千萬次出刀并無任何區别,隻是這一刀的威力,已經達到了以往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一刀刺出,土籠破碎。
而在擊破灰袍道人的土籠絞之後,摧鋒的刀鋒之上依舊殘留着部分如液體一般的朱雀之力,一不做二不休,林忘身形一動,摧鋒長刀朝着灰袍道人的身體直刺而去。
如此恐怖的力量,人體自然是難以抵擋的,僅這一刀便在灰袍道人胸口破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不僅如此,在這灰袍道人倒地數息之後,他的屍體忽的燃起了熊熊烈焰,這等異象自然是由于刀鋒上的部分朱雀之力殘留在了他體内而引起的。
殺掉灰袍道人之後,林忘的視線瞬間便鎖定了正在逃竄的陳江流,身形一閃,整個人便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後者身前,接着他便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斬落下來。
“太快了,怎麽會如此之快!”陳江流剛看到眼前的身影,摧鋒的刀刃便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在面對阿雪時,他尚且能夠勉強用出護身寶物,可在林忘面前,他連擡手的時間都沒有,隻能絕望地看着林忘的刀鋒斬落在自己身上。
“老陳!”場中突然發生的變故自然也引起了景豐年的注意,可他剛回過頭去,便看見灰袍道人與陳江流接連死在了林忘刀下,即使以他的實力,也來不及救下二人。
“混蛋,混蛋!”景豐年臉上的傲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憤怒狠厲之色。
臨行前,他曾拍着胸脯保證,此行定然會保陳江流性命無憂,可這番豪言壯語卻在此刻被面前的這個刺客輕易擊碎了,驕傲如他,又怎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