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灰袍道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對手靠近,心中頓時有些慌亂,雖是如此,他卻并未選擇坐以待斃,手掌翻動之間,又有一張符篆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灰袍道人将新出現的符篆貼在太極短劍劍身之上,虛空一斬,帶着縷縷雷電的劍氣破空而出,朝着林忘斬去。
看着迎面而來的那道劍氣,林忘不敢托大,擡手劈出一道火焰刀光與之碰撞在了一起。趁着二人交手的短暫空檔,灰袍道人再度揮動太極短劍,朝着無常骨鈎鈎身連斬幾下,欲要将之斬斷。
可令灰袍道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看似普通的骨鈎竟是異常的堅硬,他接連斬下幾劍,卻也隻是在這骨鈎側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裂痕。
“該死,這鈎子怎麽會如此堅硬!”灰袍道人心中暗罵,他又怎麽會想到,這骨鈎乃是用玄雲妖虎的尾骨制成的,其堅硬程度遠不是尋常妖獸骨骼能比的。
終于,灰袍道人被無常骨鈎拽到了林忘身前,後者收回骨鈎,摧鋒長刀接連揮動,朝着近在咫尺的灰袍道人斬了過去。
林忘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灰袍道人完全來不及反應,隻得将太極短劍豎在身前,護住自己最爲重要的頭與胸口,爲自己後續施展術法争取時間。
須臾之間,摧鋒長刀已在灰袍道人身上留下了數道傷痕,若非有太極短劍護住要害,恐怕他早已殒命于此。
“起!”被壓制許久的灰袍道人終于大喝一聲,完成了一直在暗中施展的術法,大地震動,無數地磚碎石騰空而起,如一道砂石龍卷一般,朝着林忘席卷而來。
林忘本想躲避,可他四周均有地磚碎石朝他湧來,令他避無可避,最終還是被這數不清的碎石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深棕土球。
施術成功的灰袍道人雙手虛抓,構成土球的砂石便開始不斷運動,擠壓其内部的林忘。
砰砰砰砰——
數不清的悶響從土球内部傳出,土球表面也先後出現許多隆起,可那些隆起隻能維持短短一會便迅速歸于原處,繼續向内擠壓起來。
灰袍道人自然清楚,這些隆起施林忘在土球内部不斷轟擊所緻,他冷笑一聲,帶着幾分得意道:“小子,别白費力氣了,從未有人能從我這‘土籠絞’中掙脫出來,逼我使出這一招,你也足以自傲了。”
話一說完,他又轉頭看向了另一邊,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阿雪與陳江流正在這街道附近展開着激烈的追逐,“陳将軍,你再堅持一會,等我殺了這小子就去助你!”
此時的阿雪又急又惱,她清楚,自己這耽擱的時間越長,隊伍出現傷亡的可能性便越大,可這陳江流偏偏極爲難纏,每當她将要得手時,陳江流便會用出一件護身寶物将她擊退,而後借勢遁逃出去,幾番交手下來,二人之間相隔竟是越來越遠了。
阿雪雖然着急,但陳江流此時卻比她更急,畢竟護身寶物這種東西用一件就少一件,等到自己随身攜帶的護身寶物全都用完的時候,若是沒有别人來救自己,這條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這了。
此時場中形勢十分微妙:鬼臉依靠馭鬼咒暫時壓制了景豐年,灰袍道人憑借土籠絞困住了林忘 ,慕容小小與李烙餅則是被陳江流一方其餘的護衛牽扯住了精力。毫無疑問,這三場戰鬥中的任何一場分出勝負,都會對整體戰局産生莫大的影響。
而在陳江流看來,很有可能是慕容小小、李烙餅等人的那場戰鬥最先分出勝負,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兩人的實力遠在其餘護衛之上,将這些護衛殺光也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他猜錯了,最先出現變數的居然是鬼臉與景豐年的那場戰鬥。
先前慕容小小曾對李烙餅說過,這“馭鬼咒”對鬼臉消耗極大,是維持不了多久的。果不其然,時間一長,場中那隻惡鬼的身體竟開始慢慢變得虛幻了起來,行動也越發的慢了下來。起初兩隻鬼爪還能壓制住景豐年,可此時卻隻能在景豐年瘋狂的攻勢下勉強自保,攻守之勢已然是逆轉了過來。
又是一拳轟出,景豐年背後的虛影愈發凝實,他雙拳的威力也是越來越大,這一拳打在了鬼爪上,竟是直接将那骨節分明的巨爪洞穿開來,頓時便有腥臭的碧綠血液從傷口處激射而出。
“看來你堅持不了多久了。”景豐年面帶嘲弄之色看向那被召喚出的惡鬼頭顱,仿佛能透過那灰色肉皮看到躲藏其中的鬼臉一般。
下一刻,景豐年再度出手,萬千道金色拳影好如驟雨般傾瀉而出,朝着惡鬼頭顱打了過去。躲藏其中的鬼臉心中駭然,連忙操控起已經破損的鬼爪進行抵擋。在一連串的爆裂聲之下,那原本令人膽寒的陰森鬼爪已經被景豐年啊打的如同蜂窩一般,甚至還有幾根指頭掉落在了地上。
“看你還能抵擋多久!”景豐年又一閃身,再度朝着那搖搖欲墜的鬼爪轟出了勢大力沉的一拳。
轟——
那一雙青色的鬼爪終于堅持不住,在景豐年這一拳的威能之下炸成了無數塊碎肉,碧綠血液更如瓢潑大雨一般傾瀉而下,落到地面上激起縷縷白煙,顯然是帶有着極強的腐蝕能力。
此時景豐年背後的金色虛影已經宛如實體,那是一隻牛頭人身的怪物,口生尖牙身披金甲,宛如亘古而來的魔神一般,渾身上下散發着難以言說的威嚴。
随着這金色虛影的變化,景豐年身上也漸漸泛起金光,整個人好似一尊雕刻完美的塑像,他虛空一抓,萬千道内力瞬間彙集在了惡鬼頭顱四周,化成了一隻金色大手,牢牢地将惡鬼頭顱抓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