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不是沒想過先與墨柒相見,可他并不知道如今的墨柒是何種處境,貿然相見是否會給他帶來麻煩,于是索性不去見他,直接了當的去找屠仲猷。
“我想起來了,這人好像是當初與茅煥、墨柒等人一起上山來的,他叫什麽來着?”古越拍了拍腦門,笑着說道,“年紀大了,腦子真是不夠用了。”
“林忘,”裴逸然沉聲說道,眼中卻是升起了警惕之意,“來者不善,我去将他攔住。”
說罷,裴逸然一摸腰間古劍,作勢便要起身。見他這般動作,古越當即伸手将他攔住:“不急,先看看他要做什麽。”
沒過多久,林忘便找到了在人群中開懷暢飲的屠仲猷,他那張蠟黃的醜臉,即使是在奇人異士衆多的無罪山莊中,也是格外醒目的。
鎖定他後,林忘與身後的朱野、阿呆便快步向他而去。
此時的屠仲猷依舊在與同桌的江湖人士推杯換盞,一口烈酒下肚,他正要開口吹噓什麽,忽然看見有人向着他這邊走了過來。
“林忘!?”看清來人面目時,屠仲猷身子一震,滿身酒意立即被驚得退了下去,“他竟然還活着。”
不知爲何,這次見到林忘,他心底竟隐隐有了些畏懼之意,這是先前都不曾有過的,于是他下意識的站起身子,向後退了幾步。
“老屠,怎麽了?”與屠仲猷同桌的一個江湖人士見他這般舉動,不解的問道。
可屠仲猷還未來得及回答,一道白光卻已徑直朝他飛了過來。這白光來勢極快,屠仲猷隻覺肩膀一疼,随即便有一股大力從疼痛之處傳了過來,直接将他朝着不遠處的林忘拉了過去。
“瘋子!他是個瘋子!”飛在半空中的屠仲猷心中暗罵道。
他本以爲林忘此番前來隻是向山莊三位當家告狀的,他腦子裏甚至已經開始思考狡辯的說辭了,哪成想林忘竟然選擇在聚賢廳中直接動手。
眼看屠仲猷便要被無常骨鈎帶到自己面前,林忘毫不猶豫的抽刀出鞘,向前揮出一刀。
“啊--------”下一刻,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響徹全廳。
渾身是血的屠仲猷摔落在地,他的小臂盡頭此時已是空空如也,一雙手早已經不知去向。方才林忘那一刀本是沖着他脖子而去的,若是他反應再慢上半分,此刻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直到屠仲猷身子落地、血灑半空時,廳中的其他人才堪堪反應過來。
“什麽人!”
“他娘的,敢來我們無罪山莊撒野!”
“殺了他!”
陣陣呼喊聲中,道道身影向着林忘飛奔而來,眼看便要将林忘圍在中間。一時間,數道内力光芒朝着林忘打了過來,而後又有各種刃從四面八方向着林忘刺殺而來。
林忘接連揮刀,一道道刀光破空而出,将半空中的内力光芒盡數擊散。與此同時,林忘身邊那個頭戴野豬面具的魁梧身影也動了起來,隻見他揮動一雙大手,左拍右擊,将四面八方的兵刃盡數震開。
雖然他們二人擋下一波攻勢,可無罪山莊人數衆多,眨眼間便又有攻擊朝着二人打了過來。
“這是我與屠仲猷的私怨,與諸位無關。”林忘揮刀抵擋的同時大聲喊道。
“放你娘的屁,老屠是我們無罪山莊的兄弟,那豈是你想動就能動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呵斥道。
林忘還未來得及說話,忽然感到頭頂有勁風襲來,擡頭看去,一雙巨大的闆斧不知何時已經悍然劈下,眼看就要落在他的頭上。
“铮---------”
林忘将刀橫在頭上,險之又險的擋住了這兩柄下落的闆斧,可這巨斧之上所攜帶的巨力卻是結結實實的傳到了他的身上,腳下的磚地頃刻間四分五裂,甚至連他的雙腳都跟着陷入了地面寸許,這一雙闆斧的恐怖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獸皮披風獵獵作響,駱闆斧剛一落地,手中闆斧便再度揮動,身子宛如旋風一般向着前方的林忘席卷而去。
他本就是易怒嗜殺之人,今日林忘在聚賢廳内出手重傷山莊的兄弟,自然是勾起了他的怒火,在他眼中,觸怒他的林忘此時已與死人無異。
就在駱闆斧所化旋風席卷而來的同時,林忘左右兩側又有兩人殺到,正是費藤與張齊二人。
四面受敵之際,林忘手中結出法印,随後便有根根火紅色的尖竹從地上冒出,将他圍在了中間。
費藤見狀,毫不猶豫的揮出手中雙刀向前斬出,内力所化的刀光登時便将面前的火竹盡數斬斷。可他未曾想到的是,這些火竹都是由林忘的内力火焰所化而成,被他斬開的瞬間便順着他的身體攀附而上,眨眼間便蔓延了他的全身。
在趕路的這段時間裏,林忘在各方面的修行都是突飛猛進,在内力控制方面的進步更是不容小觑,以他目前對内力的掌控能力,已經可以在五丈範圍内的任意一處地點凝結出這等火焰尖竹,不論是傷敵還是封鎖敵人的走位都極有用處。
另一邊,面對突然出現的火竹,張齊則是雙掌同時推出,打出兩道掌風,灌注内力的掌風直接将面前的火竹統統震開,然而他剛剛向前走出幾步,便又有新的火竹從原地冒出,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他的小腹之中。
“唔——”刺痛與灼痛同時侵襲着他的神經,劇痛令他本能的放棄了進攻,邁開大步向後撤去。
而在正面,揮舞闆斧化作旋風的駱闆斧卻是不躲不避,硬生生的朝着前方的一片火竹沖了過來。
在鋒利的斧刃與旋轉帶出的旋風面前,那一根根火竹顯得尤其脆弱,輕輕一碰便是支離破碎,可火竹破碎所留的火焰卻順着旋風蔓延開來,将駱闆斧與旋風包裹了個嚴實。
轉眼間,聚賢廳中心便多出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焰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