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藤與張齊二見自己兄弟吃虧,身子一動便要上前營救,這時又有兩道白色光柱向他二人打來,他們雖有防備,卻仍是被這光柱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
此時的墨柒平舉雙手,兩隻碗口粗細的黑管分别從他雙手衣袖中探了出來,先前那三道白色光柱顯然就是從其中發出的。
墨柒此刻臉上一片煞白,甚至連身形都有些不穩了,顯然先前那三道白色光柱對他消耗極大。可饒是如此,他依舊将袖口探出的黑管對準了不遠處的屠仲猷。
看着黑管管口彙聚出的幽幽白光,屠仲猷本就蠟黃的面色頓時更加難看,他拼命想要移動身體,奈何受傷太重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分毫。此時的費藤與張齊二人與他相距甚遠,顯然是來不及救他,身處絕境的屠仲猷臉上最終也露出了絕望之色。
“住手!”正當黑管管口的白光越聚越多、即将噴發而出的時候,院中突然響起一個一聲大喝。
這聲音墨柒聽着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出是誰,而他的右手卻沒有絲毫要放下的意思。
“住手!”那聲音再度響起,随即便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在了墨柒的身上。
墨柒隻覺身體異常沉重,幾乎不能直立,雙手更是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
“好強大的内力,是誰?”墨柒心中一涼,雖不知出手的是誰,可他心中清楚,自己斷不可能在此人的阻攔下将屠仲猷殺掉。
“好機會!”見墨柒突然停住了動作,費藤與張齊二人眼中皆是一亮,不約而同的向他沖來,各自施展功法欲要結果了他。
可他們二人還未碰到墨柒,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二人鋪天蓋地般的壓了下來,竟是令他們再也動不得分毫。
正當在場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力量完全壓制的時候,一個身形瘦削、相貌普通的男子從院門口緩緩走入。
“大......大當家......”費藤一見此人,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一股發自内心的恐怖頓時在他心中彌漫了開。
來人正是無罪山莊大當家古越,他穿着一件極爲普通的麻布長衫,面色淡然,令人看不透他的喜怒。
“你們可知道在山莊中私鬥是什麽下場?”古越視線逐一掃過在場衆人,語氣甚是平淡。
被他這麽一看,衆人心中皆是一寒,一時竟無一人開口。而古越卻也沒有催促一句,就這樣靜靜站在院中,目光竟是直勾勾的看向了院中折斷的大樹。
“輕者鞭刑一千,重者......斬斷手腳,廢去内功,逐出山莊。”終于,站在原地的張齊顫顫巍巍的開了口。
“不錯,”古越微微點頭,臉上竟是有了一絲笑意,“那你們覺得,今日你們幾人這番私鬥,算輕還是算重?”
聽到古越這麽一說,幾人心中更是一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且不說那令人談之色變的斷手腳廢内功,僅僅是鞭刑五百,都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了的,自無罪山莊成立以來,死于鞭刑的莊衆可以說是數不勝數。
見幾人都不說話,古越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随即他單手結出法印,一道奇異光芒以他爲中心擴散而出,墨柒等人頓時感到身子一輕,原來是壓制着他們的巨力消失了。
“謝大當家手下留情。”如此情況下,三人之間自然也不敢再起争端,轉而一起向古越拜謝道。
古越歎了口氣,對着幾人語重心長道:“我等在外人看來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在四國乃至全天下都鮮有容身之地,若是沒有了無罪山莊,我們的下場恐怕都不會太好,所以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一緻對外,這也正是莊内不允許私鬥的原因。既然你們入了無罪山莊,就必須遵守莊内的規矩,不管你們從前有着多大的仇怨,都必須放下。”
古越這一番話說的很是認真,衆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紛紛點頭表示答應。
“我看老屠傷的不輕,費藤、張齊,你們先将他送去莫三娘那療傷。”古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屠仲猷,随即開口道,“至于你們如何刑罰,等我與其他前兩位當家商議之後再做決斷。”
費藤與張齊一聽這話,趕緊扶起重傷倒地的屠仲猷,一溜煙向院外跑去。
三人還未出院子,身後便又響起了古越的聲音:“今日你們私鬥之事,不可對說再對别人說起。”
屠仲猷等三人自然清楚大當家的意思,于是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再度轉身向他拜謝:“謝過大當家!”
古越微微點頭:“快去吧,盡快醫治,莫要耽誤了以後修煉。”
三人走後,古越的視線便落在了院内僅剩的墨柒身上,後者被他這麽看着,頓時感覺渾身很不自在,于是開口問道:“大當家,還有什麽事麽?”
古越淡淡一笑,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易近人,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墨柒的肩膀,開口道:“我知道今日之事錯不在你,若是日後老屠他們再找你麻煩,你大可來找我,我來管束他們,切不可再像今日一般痛下殺手了。”
“我知道了,大當家。”墨柒見他說的誠懇,自然也是點頭答應。
“那便好,我也就不多打擾你了,”古越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随即轉身向着院外走去,正當他即将從門口走出時,卻忽然回過頭來,對着身後不遠處的墨柒道,“墨柒,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一定還有其他的打算,可你現在既然是無罪山莊的人,那就必須按照莊裏的規矩來,若是被我知道你做任何對山莊不利的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你。”
說罷,古越也不等墨柒回複,便自顧自的走出了院子,片刻之後,院外又響起一聲歎息:“唉,多好一棵樹啊,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