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入口頗大,長寬各有五尺左右。在地窖入口邊上散落着一地的斷木條與碎瓦片,想必是先前用來遮擋地窖入口的。
在下入地窖之前,林忘無意間透過屋内小窗向外看了一眼,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林兄弟?”在發現地窖後,塗三便第一時間躍入其中,正準備招呼同行的林忘,卻發現了後者神态起了些許變化。
“我爲何感覺天上的烏雲比先前低了許多?”
“莫不是那洞中妖物用了什麽能夠操縱烏雲的邪法?先前火錘便與我說過,籠罩村子的黑霧一定與妖獸有關。”塗三猜測道。
林忘輕輕點了點頭,而後果斷跳入了地窖之中。無論是先前那一聲虎嘯還是這緩緩下降的烏雲,定然都和地下的妖獸脫不了幹系,或許隻有見到它後才能揭曉所有謎團吧。
下到地窖中的二人開始觀察起四周來,這地窖面積算不得大,内裏擺着許多粗制的、用來盛放雜物的高木架,使得本就狹小的空間更顯逼仄。地上散落着各式的農具,地窖角落中還有着兩具骸骨,骸骨邊上是兩把生了鏽的鐮刀,顯然這二人生前遭遇了什麽威脅,使他們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拿起武器來反抗。
而在地窖的最裏端,有着一個不太顯眼的洞口,這洞口邊緣極不平整,好像是被人用蠻力強行打通的。
林忘與塗三看了看洞口,臉上不約而同的有了幾分凝重之色。因爲他們清楚,自己找對地方了。
洞中極黑,二人各靠着洞中一端的牆壁緩緩前進着,阿呆則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二人身後,一點響聲也不敢發出。他們并不知道即将面對的是什麽妖獸,因此不敢輕易使用照明的手段,生怕打草驚蛇失了先機。
好在這段路并不算長,沒走多久,二人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映出了火光。
這裏一路走來,塗三心中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白骨彎鈎顯然是這妖獸身上的一處器官,既然它能從村口處将火錘二人一路拖到這裏,那該會是多麽恐怖的長度,那妖獸本體又該是多麽龐大?
想到這裏,塗三心中又是一沉,連腳步都有些慢了下來。
随着二人不斷靠近亮光處,便開始有模糊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中。
“交出來吧,再挨兩拳你可就撐不住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啊......唔。”
“還嘴硬,枉我先前對你印象還算不錯。”
“你這羊頭怪,有本事将道爺我放了,咱倆真刀真槍的鬥上一鬥,不給你打的屎尿橫流我便不姓陳!”
話音一落,便是一聲慘叫傳來。
“閉上你的臭嘴!粗鄙,粗鄙!滿嘴都是腌臜之物。”
“是火錘的聲音!這厮果然還活着!”塗三聽到這位老友的聲音不免有些激動。
二人又進幾步,此時二人面前的是一個拐角,火光便是從拐角的另一邊映射而來的,想來火錘與陳登也被關在那裏。
塗三不聲不響的拿出了自己的八荒飛輪,正要沖出去救人,卻被林忘伸手攔住。
“先别急,容我先探查一下。”林忘輕聲說道。
“林兄弟,你帶了用來探查的寶物麽?”塗三眼睛一亮,能提前探查一番自然是好的,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下勝算總歸是大一些的。
“我雖沒有探查寶物,卻有着些其他手段。”林忘說罷閉上雙眼,施展出了自己許久未曾使用過的五感封閉術。
“心眼之域.開!”
心眼之域迅速張開,轉眼間便籠罩了方圓五丈大小的一片區域。周圍的一切都通過心感映射在了林忘的腦海中:
與他們相隔不遠的地方,有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一個是光頭另一個則穿着一身破舊道袍。在他們身邊則站着一個羊頭人身的妖獸,時不時的便會沖着二人拳打腳踢,并且每次動手時都會念叨幾句。
林忘吃了一驚,因爲他第一次聽說妖獸還會說話。
可實際上,會說話的妖獸他早就遇到過了,那便是當日在異空間遇到的朱雀與冰龍。隻是二者實力太過強大,在林忘眼中如同神明一般,以至于他根本沒有将這兩者與妖獸聯系在一起。
再三确認沒有第四個人後,林忘收回領域睜開了眼睛。
“除了火錘二人以外隻有一隻妖獸,是個羊頭人身的怪物。”林忘簡短的說明了自己探查的一切。
塗三微微點頭,眼的中欣賞更多了幾分。
在他看來,林忘不僅實力不俗,同時又身懷許多奇特功法,實力比起自己恐怕隻高不低。
“既然如此,我們便直接沖進去,我攻它左路你攻它右路,如何?”塗三提議道。
“好。”林忘幹脆的回答道。
“我在問你最後一遍,那萬年妖丹你交是不交?”羊頭人身的楊自華蹲在火錘身前,一對豎瞳中滿是不耐。
“我……沒有……”被接連毆打的火錘斷斷續續的回答道。
“唉,還這麽嘴硬,”楊自華站起身來,俯視着腳下這奄奄一息的人類,緩緩擡起了自己的蹄子。
“那我便送你上路吧,死在我手裏總好過被黑虎大人折磨,變成那一團團不人不鬼的怪物。”
它這一蹄眼看便要落在火錘頭上,忽然有兩道身影從拐角處先後閃出,一左一右向它攻了過來。
林忘拔刀出鞘,帶着火焰的刀刃朝着楊自華的胳膊自下而上的劈了過去。
塗三則是手握自己的八荒飛輪,待二者相距不足一丈時,兩個飛輪脫手而出化作兩道青芒分别射向楊自華的腋窩與小臂關節。
面對這突然起來的襲擊,楊自華一時有些驚慌,可它很快便穩住了心神,用它的蹄子狠狠在地上跺了一下,一道土黃色的震蕩波以他腳蹄爲中心席卷而出。
林忘與塗三的攻勢還未抵達,便被這震蕩波生生震飛出去。
“不自量力。”楊自華一聲冷哼,蹄下正要有所動作,忽然感到小腿一疼,接着便有一股寒意自小腿處彌漫開來, 它的行動也随之變得遲緩起來。
它向下看去,隻見一隻白毛大狗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小腿,那寒意正是由它的狗牙之中注入體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