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忘依舊分辨不出方向,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隻需要鉚足了勁往前跑,盡可能的遠離黑子等人。
不知跑了多久,林忘又見到了那形如粗柱的黑色山峰。兜兜轉轉許久之後,他又繞回了這裏。
“阿呆,你還能找到那個山洞嗎?”林忘不确定黑子二人離他多遠,于是想到先前的山洞躲藏起來。
阿呆顯然是聽懂了他的話,低頭在地面上不停的嗅着。
“汪——”
阿呆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向林忘大聲吠叫着,顯然是它找到了洞穴的入口。
林忘走到阿呆身邊,伸出手在石壁上摸索一陣,果然找到了先前的虛幻石壁。
“走,我們進去!”
林忘一招手,一人一狗便鑽過虛幻石壁,進入到了洞穴之中。
“吼——”
魔焰獸發出一聲怒吼,龐大的身軀卻是在不住地後退着。
現在的它比起剛蘇醒時狼狽了許多,身上密密麻麻的多出了許多傷口,背上的火焰更是幾近熄滅。
比起它來,黑子與屠仲猷二人的處境也沒有多好。
黑子的一身白袍被燒的隻剩一縷一縷發黑的布條,原本煞白的一張臉被熏得黢黑,狼狽的很。
一旁的屠仲猷比他要更慘些,被他視若珍寶的幾撮頭發被燒的不剩幾根,身上由黃沙彙聚而成的铠甲也被打的滿是裂紋,若不是有這“黃沙護體功”,他恐怕早就被魔焰獸的拳頭砸成肉泥了。
魔焰獸一邊呲着滿嘴獠牙一邊後退,待它退出一定距離後,迅速轉身逃入林中,沒幾息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黑子二人看着魔焰獸逃入林中,沒有一點要追的意思。
方才一戰他們幾乎将身上的丹藥、寶物消耗殆盡了,再打下去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不幹了,”黑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爲這點破事,老子武器毀了、丹藥沒了、一身的護體寶物全他娘的用光了,我圖個什麽?再追下去,我命都要搭在這了。”
“你是不是傻?你若是現在回去,先前用掉的寶物可就真的是浪費了。林忘那個樣子他能跑多遠,我們隻要殺了他搶了他的财物,多少能夠彌補一下自己的損失,”屠仲猷勸說道,“而且今天我們已經撕破臉了,他萬一能活着出去,将來定會與我們不死不休的。”
屠仲猷這番話句句在理,心中本來有些動搖的黑子聽完之後深以爲然。最終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屠仲猷的說法。
屠仲猷大喜,趕緊催促道:“既然如此,快把你那尋蹤勺取出來,趕快将他除掉以免夜長夢多。”
天又黑了下來,算起來林忘進入亂山海已經兩天了。誰能想到,看起來簡單的一次考驗竟讓他多次遊走于生死邊緣。
林忘看着自己的滿身的傷痕,不由得苦笑出來。
點燃的篝火照亮了整個洞穴,溫暖的火焰驅散了四周的寒意。林忘背靠着石壁閉目養神,阿呆則是枕着他的腳脖子睡得香甜,不時還會在輕輕的笑上兩聲,不知道在做着些什麽夢。
林忘伸手撫摸着阿呆柔軟的白毛心中感慨萬千,想不到當初自己随便收養的一隻小狗,如今卻幫了自己這麽大忙。
若是有機會能離開這,一定要好好獎勵一下阿呆才行,林忘心中如此想到。
最好再找個好一點的獸醫,看看能不能把它的瘸腿治好,林忘接着又想到。
阿呆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接着它的身子“騰”的一下彈了起來,警惕的望着洞口外面。
見它這個反應,林忘自然能猜到是黑子與屠仲猷來了,隻是他不清楚這二人爲何能在這茫茫一片的樹海如此準确的找到自己。
“你這破玩意是不是壞了,咱們都繞了一圈了,它怎麽老是指着山裏面。”沒過多久,外面果然傳來了屠仲猷的聲音。
“不可能,我這尋蹤勺絕不會出錯,他肯定就在山裏。要麽你鑽進去看看?”黑子肯定道。
“放屁,我那是土遁術,隻能鑽土鑽不了石頭。”
............
二人在外面的商議聲、怒罵聲和搜尋聲林忘都能清楚地聽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發出聲音,同時也對阿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阿呆心領神會的合上了狗嘴,卻仍舊警惕的看着洞口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黑子二人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在洞穴外孜孜不倦的搜索着。林忘已經能隐約猜到,這二人身上一定有着追蹤自己的手段。
二人很可能在石壁上一寸一寸的尋找線索,若真是如此,洞穴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到了那時候,林忘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這兒有問題!”洞穴外的屠仲猷突然喊道,可是這一句話後,洞穴外面又安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林忘肯定藏在裏面!”屠仲猷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這次林忘能清楚的聽出這聲音離自己已經很近了,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這個洞穴。
林忘拔出摧鋒,又幾腳踩滅了地上的篝火,四周的黑暗頃刻間席卷而來。
他緊緊貼在牆壁上,盡可能的壓低呼吸聲,腦海中快速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此時他正處在洞穴的中間位置,向前走會撞見黑子等人,向後退則會退到傳送陣處,那是一條死路。
向前還是向後?林忘一時間難以抉擇。
一道亮光從不遠處照射過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黑子等人拿着照明用的物件向這邊走了過來。
思考片刻後,林忘終于艱難的做出了決定,他一把抱起地上的阿呆,向着洞穴深處跑去。
與其就在這被他們二人殺死,還不如搏上一把,雖不知那傳送陣會将自己帶到什麽地方,但隻要他能夠活下來,總有一天能夠回到無罪山莊,向這兩個混蛋尋仇!
林忘跑動的腳步聲引起了黑子與屠仲猷的注意,“你聽,有腳步聲,林忘肯定藏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