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爺的,這能一樣嗎?亂山海裏有多少妖獸多少危險,這哪是外面能比的。”黑子罵道。
“放屁,你說了一路狼妖狼妖,哪他娘的有狼妖?連隻狗都見不到!我看你就是……”屠仲猷突然看到了什麽,腳步停了下來,臉上原本的不屑也迅速變作了吃驚。
“怎麽不走了?”黑子從後面趕了上來,當他看到面前的一切時,臉上露出了與屠仲猷一模一樣的神情。
他二人眼前是一大片被折斷的樹木,在一根根粗壯的樹木之間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死相慘烈的狼屍。
二人踏入這片狼藉之地,沒走多遠在一塊比較空曠的地帶看見了一具體型略大的狼屍。這隻幽狼與其他幽狼并無明顯的不同,隻是頭上長着一撮引人注意的白毛。
黑子一眼便認出,這就是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那隻白毛頭狼。
“這……這該不會是林忘幹的吧。”黑子看着地上被殘忍砍殺的幽狼們,心中多了幾分擔憂。
在他出發的前一晚,屠仲猷暗中找到了他,以三塊元石爲代價請他在亂山海中出手對付林忘,并且事後兩人将林忘身上的财物六四分成。
黑子表面上溫文爾雅樂于助人,暗地裏卻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爛事。他一聽有這種賺錢的好事找上門,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于是二人才一直追到了這裏。
可當黑子看到了這一地狼屍,尤其是那被一刀穿喉的白毛頭狼之後,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屠仲猷檢查了幾具幽狼屍體,半晌後站起身說道:“這刀痕……錯不了,就是林忘幹的。”
“屠仲猷,你怎麽沒告訴過我他有這等實力!”黑子怒道,“你這不是送我去死麽!”
“不對啊,先前我與他交過手,他隻是略勝于我。這才一個多月而已,他怎麽進步這麽大?”屠仲猷也有些拿不準了。
黑子的實力屠仲猷是清楚的,能輕易威脅到黑子性命的狼群被林忘屠了個幹淨,這等實力可與他先前展露出的不太相符啊。
二人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他們本以爲林忘隻是案闆上的一塊肉罷了,而現在看來誰是刀誰是肉還真不好說。
氣氛一時壓抑起來,林忘的實力他們也算見識到了,能活着誰願意去找死呢?
“要不還是算了吧,這次就讓他拜入山莊,以後再找機會收拾他。”黑子提議道,畢竟他隻是爲了謀财,屬實是不願冒生命危險。
“不行!”屠仲猷咬咬牙道,“這樣吧,事成之後我隻要他身上的兩把刀,其他财物全歸你,這次務必要将他除去!”
屠仲猷雖然嘴上說的大氣,心裏卻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與林忘同行了這麽久,自然清楚後者手頭并不寬裕,畢竟他先前買玉刀時連三塊元石都拿不出來,現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一長一短的兩把刀了。
而他這次鐵了心非要除掉林忘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因爲後者實力進步的速度太快了,若是時間拖的再久一些,想殺他恐怕就更困難了。
聽了屠仲猷的許諾,黑子半晌沒有言語,此刻他腦子裏正處于天人交戰之中。
終于,黑子的貪欲戰勝了理智,他艱難的點了點頭,“都說富貴險中求,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便陪你拼上一把。”
說完他看向了一直托在掌心的小勺子,勺子的尾端依舊直直的指向二人前方,并開始微微震動起來,“繼續往前,我們離他很近了。”
他手上的小勺子是一件寶物,名爲“尋蹤勺”。
每個尋蹤勺都有一個配套的“吸石”,這吸石隻有小指蓋大小,黏性極強,輕易便能吸附在人的身上。
隻要是在十裏之内,尋蹤勺的尾端便會一直指向吸石所在的方向。黑子正是提前在林忘身上吸附了一塊吸石,才能一直借助尋蹤勺追蹤他。
當尋蹤勺與吸石之間相距五裏以上時,勺子本身不會有任何異動,一旦相隔五裏以内,勺子便會開始震動,并且它的震動幅度會随着距離的縮小而愈發劇烈起來。
看着黑子手上托着的尋蹤勺,屠仲猷臉上露出了羨慕之色。
如此寶物,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擁有一個?
看着看着,屠仲猷眼神中便多了幾分貪婪,顯然是動了什麽歪腦筋。不過他很快将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畢竟他還需要黑子來幫忙對付林忘,這時候是萬萬不能得罪了黑子的。
不過……以後就說不準了,屠仲猷想到這,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怪笑。
再次踏入密林中的林忘依舊分辨不出方向,徒勞的走了一陣後,靠着一棵粗壯的大樹坐了下來。
他大緻算了一下,從醒來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五個時辰了,過不了多久天又要黑了。
他與黑子當初約定的時間是三天,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兩天了,就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想到這,他正要起身繼續趕路,腹中卻傳來一陣響聲。
這時林忘才想起來,自己從昨晚開始便再沒吃過一點東西。
“好阿呆,能不能給我找些吃的來?”林忘摸了摸趴在他腳下的阿呆,阿呆隻是動了動耳朵,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
“阿呆啊,我受傷了行動不便,你去幫我找些吃的來吧,等回去了我天天請你吃燒雞,好不好?”
一聽見“燒雞”兩個字,阿呆的腦袋“嗖”的一下擡了起來,它朝着林忘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而後拖着瘸腿鑽進了林中。
“阿呆不要跑太遠啊!”林忘沖着它方才消失的方向喊道,“這附近可能有危險。”
“汪汪——”林中傳來兩聲清脆的犬吠,似乎是阿呆在回答林忘。
聽見阿呆的叫聲,林忘頓時放心了許多。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将這隻瘸腿狗當做自己重要的夥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