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白衣劍客”裴逸然,無論何時都是劍不離身,除了練劍似乎再沒有其他事情能吸引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癡。三位當家中,他是平日裏與兄弟們打交道最少的一個。
二當家駱闆斧,此人真名不詳,擅使兩把闆斧,因此自稱駱闆斧。生性豪爽、嗜酒如命,是三位當家中最爲暴躁、最好戰的一個,每次下山兩手都會沾滿鮮血。
大當家古越,三位當家中最正常的一個,也是最平易近人的一個。平日裏總是和顔悅色的,實力卻深不可測,出手次數極少以至于後來加入山莊的兄弟們甚至不知道大當家會武功。
此時茅煥與高得财走到三位當家桌旁,高得财與駱闆斧講了兩句什麽,二人随即哈哈大笑。茅煥這邊則是與大當家古越交談許久,而後古越突然扭過頭來看向林忘。
四目相對,古越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林兄、墨兄,過來吧。”茅煥招呼着二人。
林忘與墨柒走上高台,站到了三位當家面前。
“聽老茅說,你們二人想入無罪山莊,能否将原因說與我聽聽?”古越開口道,他的聲音溫和似乎在與朋友閑話家常一般。
“回大當家的話,小弟因私事惹上了胤國朝廷與欽天監,因而想要拜入莊内尋求庇護。”墨柒果斷回答道。
“墨兄弟不必這麽客氣,無罪山莊之中并無高低貴賤之分。我雖有一個大當家的名号,卻和諸位兄弟并無不同。”古越笑道。
随即他又看向了林忘,“林兄弟你呢?”
“我與茅兄意氣相投,而且我也惹上了欽天監。”林忘回答的幹脆利落。
“哦。”古越微微點頭,沉思了一會,而後他抛給其他兩位當家一個眼神,他們二人便心領神會的湊了過去。
三人輕聲商議一番後,古越依舊是笑容滿面,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開口道:“各位兄弟先靜一靜。”
他說話聲音明明不大,可在聚賢廳内如此嘈雜的環境中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很是神奇。
廳中衆人紛紛撂下筷子放下碗,齊刷刷扭過頭來看向石台上。方才還熱鬧如集市一般的聚賢廳立即安靜下來。
“諸位兄弟,今日有兩位江湖俠士想要加入我們無罪山莊,”古越看向身側的林忘二人,“林兄弟和墨兄弟,一位是刀術天才,一位是機關大師。”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個人對這兩位兄弟是非常欣賞的,”古越繼續道,“但是自古有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無罪山莊也有自己的規矩,如果他二人能夠完成我們的考驗,那麽我們山莊便認了這兩位兄弟。”
“好!”
台下響起了陣陣叫好聲。
“下面,我來公布林兄弟與墨兄弟的考驗内容……”
微風吹拂,帶來了林中野花的香氣。酒足飯飽後的江湖中人三五成群,勾着肩搭着背,晃晃悠悠的從聚賢廳中走出。
滿身酒氣的高得财一手摟着墨柒的脖子,另一隻手扯着一位精壯男子的肩膀,不住的咧嘴傻笑着。
“恭喜啊墨兄弟,用不了幾日我們就是自己人了。”被高得财扯着肩膀的精壯男子對墨柒說道。
“是啊老墨,當家的給你們兩個的考驗實在是……太簡單了,想我當年的那個考驗……差點要了我半條命……嗝……”高得财大力的拍着墨柒的肩膀,說話間還打了一個飽嗝。
“哈哈哈,承蒙三位當家厚愛,我們哥倆以後一定爲咱們無罪山莊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墨柒不住的笑道。
林忘就走在三人身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麽。
“林兄弟你啊……哪都好,就是不會喝酒,大男人咋能不喝酒呢?”喝到眼神迷離高得财轉過頭教育起林忘來,“我可跟你說……在咱們無罪山莊……不喝酒,沒朋友……嘿嘿……沒朋友……”
高得财咧嘴一笑,然後向後仰了過去,林忘等人趕緊将他肥碩的身軀扶住。
“這個老高,一回山莊就喝成這樣,你們幾個将老高送回去。”茅煥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看着爛醉如泥的高得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趕緊命令巡邏的山賊将他擡回去。
高得财身形巨大,足足來了七個山賊才勉強能夠擡動他。高得财被人擡走後,茅煥對着林墨二人說道:“考驗你二人都記下了吧?墨兄弟的考驗是修繕機關,對你來說算不得什麽。那機關在換寶閣中放着,明日我便帶你過去。”
茅煥接着又對林忘說道:“林兄你的考驗稍微麻煩些,卻也不算困難。而且這趟大當家讓黑子兄弟與你同去,便又是給你降低了難度,黑子他一年四季經常往亂山海那跑,對那裏外圍的情況非常熟悉,由他陪你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林忘的考驗是去亂山海中采集一種名爲“生脈果”的靈果,這種果實對身體益處極大,是許多丹藥煉制的必備之材。
生脈果生長在亂山海外圍中,算不得什麽特别珍稀的靈果,隻要肯找半天就能采集到不少。
不過亂山海中時常會有妖獸出沒攻擊人類,這也算是這次考驗的唯一一個難點了。
“黑子會把你領到亂山海外圍去,之後不管是采集還是你遇到危險,他都不會出手相助,所以你還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茅煥提醒道,“你在出發前先去一趟換寶閣,買一本關于各種靈果靈材的圖鑒,你将其中的内容記熟了,找起來也會方便些。你若是運氣好的話,在亂山海中沒準還會有其他收獲。”
“多謝茅兄指點。”林忘感激道。
茅煥笑笑,可能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臉上有些發紅,他拍了拍林忘的肩膀道:“你我之間可不用這麽客氣,真論起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早去早回,我在這等你的好消息。”
林忘聽罷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可他卻未曾注意到,在離他不遠處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