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睜眼看去,原來是昨晚撿來的小狗阿呆正蜷縮在他胸口處睡得正香。
“你這傻狗,倒是真不客氣。”林忘摸了摸它柔順的毛發,後者舒服的翻了個身,露出粉嫩的肚皮。
“林兄,起了沒?”一陣叩門聲響起,接着傳來墨柒裝模作樣的聲音。
林忘本不想理會他,誰知他越敲越起勁,林忘隻得無奈道:“醒了醒了,進來吧。”
墨柒推開門走了進來,一眼便注意到了床上的阿呆。
“你什麽時候開始養狗了?”墨柒納悶道。
“昨晚剛撿的。”林忘拍了拍床上的阿呆,後者立刻竄了起來,一拐一拐走到床邊跳了下去。
“還是個殘疾狗,你倒是會選,”墨柒将地上的阿呆抱了起來,一邊撫摸着它順滑的毛發一邊說道,“快起來吧,一會就要趕路了。我可跟你說,我今早偷聽到那矮子私底下跟茅煥提議,要把我們兩個丢在這。”
聽了墨柒的話,林忘心中頓時起了殺心。
經曆了城主府一戰後,林忘本以爲屠仲猷不會再爲難自己,可誰成想這家夥還在背地裏搞鬼。
“看你這樣子,是不是琢磨着在路上找個機會将他殺了?”墨柒到底還是了解他,一眼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林忘點了點頭,他們二人之間确實沒什麽可隐瞞的。
“可不能殺他,茅煥知道你二人之間有過節,他若是死了,茅煥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你。我可聽高得财說過,誰若是殺了無罪山莊的人,那便是終身與他們爲敵。你把屠仲猷殺了,若是再被他們抓到證據,我們可就白忙活了,說不定還要被他們追殺。”
無罪山莊在胤國的勢力雖比不上欽天監,卻也不可小觑。二人剛剛得罪了欽天監,若是再被無罪山莊追殺的話,他們在胤國就真的是舉步維艱了。
“唉,隻能受着這啞巴氣了。”林忘忿忿不平道。
“是啊,誰讓我們有求于人呢。”墨柒對此也頗爲無奈,“不過茅煥還是蠻講義氣的,非但沒有答應屠仲猷,還将他數落了一頓。”
“茅兄人還是蠻好的,除了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林忘朝下看了看,墨柒立即心領神會,二人同時笑了起來。”
“兩位聊起什麽了,怎麽這麽開心?”門被推開,茅煥走了進來,此時他的臉色比昨天好看了些,卻依舊帶着些病态的蒼白。
林忘正要說些什麽掩飾,墨柒卻是搶先開口道:“不瞞你說啊茅大哥,我們二人正說你呢,和欽天監交過手的人多,嘗過欽天監滋味的可真是不多啊,小弟真是羨慕啊。”
墨柒一邊說着,又露出了他那猥瑣的笑容。
被他這麽一說,茅煥竟有些得意起來,一把摟過墨柒的脖子,笑眯眯道:“兄弟不必羨慕,下次再有機會,姓茅的肯定忘不了你。”
“哎呀那我可得提前謝謝茅大哥了!”墨柒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客氣啥,以後入了我們無罪山莊大家都是兄弟!”茅煥豪爽說道,“行了,你們趕緊收拾行李,午後我們就上路。”
林忘在自己的包袱上紮了兩個小孔,而後将阿呆放入包袱中卷起來背在了背上,本以爲它會激烈的反抗一番,誰知它卻乖巧的很,一動也不動,讓林忘一度懷疑它是不是喘不過氣來悶死了。
過了午後,幾人便再度上路。由于五個人隻有四匹馬,墨柒便又将自己的機關木驢取了出來。
除了林忘以外的幾人初見這木驢時紛紛出言嘲笑,可真當它跑起來時,幾人便傻眼了。
這木驢跑的實在是太快了!一溜煙便将騎馬的幾人甩在了身後。
“能不能借我也騎騎試試?”高得财見了這木驢的厲害之處,頓時便心癢難耐。
墨柒一聽連連搖頭,“高大哥你可别鬧了,這玩意是木頭的,遭不住你。等咱們到了地方,我拿鐵給你做一個。”
高得财聽的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
“到時候給我也做一個。”屠仲猷對這木驢也很感興趣,開口索要道。
誰承想墨柒卻是搖了搖頭,一臉正色說道:“屠大哥你哪用的到這個,你那土遁術一用,啥樣的牲口都跑不過你,哪還用得着我這破木驢?”
“去你大爺的!”屠仲猷哪裏會聽不出來他在挖苦自己。
“哎呀你看我這嘴,說錯話了,我可沒有拿你跟牲口比的意思……”墨柒趕緊裝模作樣的解釋起來。
其餘三人聽的大笑起來,其中數林忘笑的最大聲。
屠仲猷看着笑的最歡的林忘,口中暗自嘟囔一句:“你就笑吧,看你還能笑多久。”
爲了避免再遇到麻煩,這一路上五人避開了所有城池,僅在較小的鎮子歇腳。
行了大概半月左右,幾人總算來到了胤國邊境的狼嚎山脈。
此處地理環境特殊,每每有北風刮來,都會在山谷中形成如狼嚎一般的聲響,因此才得名狼嚎山脈。
“看那個最高的山峰沒,那個便是拇指峰,咱們無罪山莊就建在那上面。瞧那個形狀,像不像攥着拳頭的豎出一根拇指。”茅煥比劃着自己的拇指向林忘二人介紹道。
二人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遠處的山峰,無論如何都瞧不出半點相似之處,可出于客氣還是連連答道:“像,太像了。”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本來感覺拇指峰離他們沒有多遠,可實際走起來還是用了近一天的時間,直到天色擦黑幾人才到了山下。
站在山下,茅煥虛空一點,一個豎挂着的陣盤頓時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茅煥屈指在陣盤上連劃幾道,陣盤便如水幕一般破碎開來,連帶着衆人眼前的景物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衆人眼前是一面陡峭崖壁,此時在崖壁之間卻憑空多出來一條階梯。
“山上有很多精通陣法的弟兄,他們聯手在這山下布了這個迷陣,不知情的人即使在這附近轉上個一年半載也找不到入口。”茅煥說道。
接着,五人牽着馬沿着階梯走了上去。
“對了茅兄,我記得先前在睦州時候你同我講過,城主府的信隔段時間便要送一次的,我們走了誰給他們送信。”林忘突然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大當家會另找他人吧。”茅煥不以爲然道,畢竟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