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他背着的嗎?”彭戰疑惑的看了一眼塔庫。
塔庫立即将雙手放在胸前,然後整個人就趴在地上,身子微弓,露出寬厚的後背。
彭戰才明白,原來之前塔庫并不是背達嘉,而隻是用身子托着她。
既然這是精神信仰的問題,彭戰就不能再做任何的強求了,他看了一眼夜小舞,夜小舞卻已經跑到最後面和幾個婦人聊得火熱。
沒辦法,彭戰隻好自己抱達嘉了,不過爲了不讓族民感覺達嘉遭到了亵渎,他雙手平攤在面前,達嘉就平躺在他的雙胳膊之上,看上去,他就好像一個臣子,向帝王呈交神聖的哈達。
塔庫則背着桑戈緊随其後。
一行人在沼澤地默默前行,這些族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去何方,就連卡亞也是一臉茫然。
他不知道走出這片沼澤,将會迎來什麽,達嘉和桑戈這兩個知情人,全都處于昏睡狀态。
卡亞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多年前一個傳教士向他講述的場景,有一位英雄帶着一個受難民族的全體族民,從一個壓迫他們的國家走出去的場景。
他的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彭戰就是那個帶領尤皮克人走出鷹國的英雄,會将他們帶到應許之地,在那個地方,他們會得到上蒼的照顧,過上幸福安甯的生活。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喊出那個英雄的名字:“摩西,摩西!”
他曾經将這個故事講給很多人聽,所以當他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其他族民立即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而且他們現在的情景簡直和那個故事裏面的情景一模一樣。
“摩西,摩西!”其他族民也立即跟着大聲附和。
但就在這個時候,達嘉突然低聲叫了一聲:“彭戰!”
她大概是做了一個和彭戰有關的美夢,因爲她叫得十分的溫柔多情。
聽到她的叫聲之後,周圍的族民立即改口:“彭戰,彭戰!”
在他們的心目中,彭戰已經是他們尤皮克人的民族英雄,值得他們永遠銘記于心。
彭戰趕緊沖衆人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用手指了指天空,意思是讓他們别出聲,免得引起鷹軍的注意。
衆人立即停止喊叫,全都默默趕路。
天上繁星點點,不遠處偶爾還有鷹軍的戰鬥機閃爍的亮光,沼澤地一片漆黑,族民們手牽手,在沼澤地緩慢前行,他們一聲不吭,隻能聽見腳踩進泥漿和拔出泥漿的聲音。
按照彭戰的計劃,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走出沼澤,并尋找新的栖息地,稍作停息之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彭戰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随後古丫酋長的面容慢慢浮現在彭戰的腦海。
彭戰不由得心裏一驚,立馬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态。
“哈哈,小夥子,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和你爲敵了,當然,也沒有能力和你爲敵了,尤皮克人的薩滿耗費掉了我大部分精力。”
“既然這樣,你找我幹什麽?”彭戰有些戒備的問,畢竟他殺死了他那麽多手下,他不相信古丫酋長就這樣放過他。
“上次和你聊完之後,讓我受了不少的啓發,也生出不少的疑惑,故而就想和你再聊聊,這次行動我已經放棄了,不過這對于你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什麽意思?”彭戰不解的問。
“我很快就會離開草原,接受相應的懲罰,同時,他們也會派其他地師過來接手我的任務,他們遠沒有我這麽好對付。”
“你會得到什麽樣的懲罰?”
“不知道,也不關心,聽天由命吧,我反正已經成了毀掉古丫部落的罪人,死有餘辜。”古丫酋長的聲音悲涼,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你和達嘉薩滿進行過生死較量?”彭戰問道。
“嗯,薩滿的神力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多了,我和她難分伯仲,準确而說,古丫部落的神力和薩滿的神力不分伯仲。”古丫酋長有些沮喪的說。
“薩滿的曆史至少在萬年以上,你能和它不分伯仲,說明你們古丫部落的神力也十分了不得。”彭戰十分真誠的稱贊道。
“我感覺這并不是薩滿的全部神力,因爲它龐雜得毫無中心,但任何一種力量都應該是有中心的。”
“什麽意思?”
“如果将薩滿的神力比喻成一個王國的話,它必然圍繞着國王展開,但我遇見的薩滿更像是一些散兵遊勇,有可能它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但我覺得更有可能是,我根本就沒有進入到薩滿神力的王宮。”
“是達嘉的原因嗎?”彭戰趕緊問。
“不是,她的确是一個十分完美的神力載體,隻是因爲薩滿的神力太磅礴了,她承載不了,或者說,沒有人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