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山就好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張開雙臂,将那些相對低矮的群山緊緊的護在山後,而在那些低矮群山中,有一個大約三十平方公裏的平地,而在那一塊平地的中間,有一個隆起的小鼓包。
和周圍那些郁郁蔥蔥的叢林相比,這裏的樹木比較低矮,但草木卻是十分的茂盛。
飛行員助手拿着望遠鏡,對着地面不停的四處打量,尋找合适的落點。
突然,一陣風吹過,飛行員助手臉色刷的一下就變成慘白,握着望遠鏡的手不停的顫抖,額頭上也布滿了汗水。
“我的天,它們居然不是木頭,是蛇!”過了好半晌,飛行員助手才用充滿驚恐的語氣說道。
“哪兒呢,哪兒呢?”程婉靈一臉興奮的問,并伸手奪過飛行員助手手中的望遠鏡。
在飛行員助手的提示下,程婉靈看見在郁郁蔥蔥的草叢中,一條條黑色的長蛇十分慵懶的躺在地上,如果不是其中有兩條,微微将腦袋擡起來,真會讓人覺得它們是木頭。
“太吓人了,是吧?”飛行員用心有餘悸的語氣說道,慶幸沒有稀裏糊塗的從這裏降落,如果不是他出于謹慎查看一下的話,衆人稀裏糊塗的就會成爲那些大蛇的大餐。
“遠沒有古墓裏面的那條蛇大。”程婉靈有些失望的說道。
“下降到五百米的高度,我們跳傘下去。”彭戰拍了拍飛行員助手的肩膀,讓他不要太過緊張。
“好咧,我可以當飛人啰!”程婉靈一聽馬上就要跳傘,興奮得手舞足蹈。
而其他人則是一臉緊張,包括夜小舞和沐清影,畢竟她們坐飛機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跳傘自然是第一次。
“靈兒,跳傘的流程你記住了嗎?”沐清影有些擔憂的問。
“嘻嘻,沒事兒沒事兒,我第一個,讓我第一個!”
沐清影在給程婉靈戴降落傘時,程婉靈雙腳不安分的在地上做着奔跑的姿勢,艙門一打開,程婉靈就縱身跳了下去。
夜小舞不放心,也趕緊跟着跳下,雖然夜小舞也是第一次跳傘,但她是玩絕地求生這個遊戲的高手,已經通過遊戲精準掌握了跳傘的每一個細節,甚至能在空中任意調整姿勢和速度。
程婉靈剛開始還舒展四肢,享受速度帶給她的快感,耳旁都是風的呼嘯聲。
但是慢慢的,下落速度就已經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她感覺下面好像有一雙手,使勁兒拽着她的身體,好像要将她狠狠的摔向地面。
迎面而來的風,吹得她五官都開始在她臉上四處亂竄,她剛張口,風就拼命往她的嘴裏鑽,她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情急之下,她想用琴弦借力,但周圍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她隻好手腳拼命的擺動,想要以此來減輕下落的速度。
但是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她這才想起,早上培訓的時候,好像說要通過摁一下某個按鈕,來打開降落傘。
不過她當時以爲,從五百米跳下來,和從幾十層樓跳下來差不多,反正以她的本領,是摔不着的,她曾經親眼看見一隻貓被人從二十樓扔下來,落地之後依然能活蹦亂跳。
她再怎麽差勁兒,總會不如那隻貓吧,所以她打心眼認爲,降落傘有些多餘,所以當那個飛行員在教大家如何使用降落傘時,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正用不上的東西,幹嘛要去學呢,吃飽了撐的嗎?
要不是不背降落傘擔心彭戰他們不讓自己跳,程婉靈都不想帶着那個累贅。
結果她沒想到下落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光是風的尖嘯聲就讓她的腦袋十分難受,強烈的失重感,讓她心裏空空的,好像她是正在往萬劫不複的深淵墜落。
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想要求救,卻發不出聲音,她好像聽見夜小舞在對她喊什麽,但是因爲下落速度太快,她根本就聽不清。
“媽媽呀,我完蛋了,師父,師姐,小舞,彭戰,快點兒救我啊!”程婉靈在心裏将她認爲可以爲她提供保護的人全都念叨了一遍。
夜小舞已經将下降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依然離程婉靈越來越遠,她心一橫,直接反手一刀,割斷身後的降落傘,直接和程婉靈一樣,自由落地。
犀利的風猶如刀片一樣刮着她的身子,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調整姿勢,以減少空氣的阻力來增加下降的速度。
而程婉靈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在強烈求生欲的趨勢下,她的四肢用力的擺動,雖然并不能減緩太多的速度,但卻給夜小舞追上她,争取到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