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使說這些話的時候,老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因爲他就是那些可以被抹去的痕迹。
一旦他們此行不順暢,他肯定兇多吉少,這也是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向鬼面人求助的原因。
……
龍城,昊府,一輛充滿歲月滄桑的老爺車,緩緩的從遠處駛來。
坐在昊府外面,一棵大樹下面曬太陽的流浪漢,猛然擡頭,直勾勾的看着那輛老爺車,并沖拐角處賣西瓜的小販比了一個手勢。
賣西瓜的小販立即推着西瓜車朝着大門處推行一段距離,賣報紙的小販也是一臉的緊張。
賣西瓜的小販就是老胡的得力助手老塗,這幾個人就是老胡派來監視昊淵家人的,防止昊淵轉移自己的家人。
老胡相信,隻要昊淵的家人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麽昊淵就永遠别想跑到天涯海角。
昊天集團瀕臨破産之後,除了那些來要債的人,根本就沒人拜訪昊天,現在昊府的院牆上都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寫着:“還我血汗錢!”
昊淵并不欠員工和合作廠家一分錢,欠的隻是銀行和投資人,而這些人的錢和血汗根本扯不上半毛錢的關系,他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要從道德的層面羞辱昊天。
昊天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剛從醫院回來就看到這個,病情變得更重了,不過就算病情加重了,他也堅決不去醫院。
用他的話說,丢不起那個人,就算死也要死在這個院子裏面,這個院子是他親手打下來第一份産業。
好在昊天還有一個十分忠實的追随者,他就是昊天的義子鍾昊,從他名字知道他對昊家的态度,事實上,他是昊天發小的兒子。
昊天和發小是撒尿和泥,一起長大的交情,昊天經商的時候,他也是一直跟随,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要親。
發小因病去世,就将鍾昊托付給昊天,鍾昊完全是在昊天身邊成長起來的,而鍾昊這個名字是他長大之後,自己改的,昊天爲此還生了很長時間的氣。
因爲在昊天看來,他和發小就是平等關系的兄弟,不存在誰忠于誰的問題,但是鍾昊卻堅持要這麽做,昊天勸說無效,隻好順其自然。
鍾昊和他父親一樣,屬于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當昊天集團具有一定的規模之後,發小就一直充當昊天保镖的角色,鍾昊子承父業,也一門心思守護昊天的安全。
也正是因爲鍾昊的存在,那些讨債者才不敢造次,隻能在外面做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如果不是他的話,那些要債的人肯定就已經沖進昊府作威作福了。
老爺車緩緩的開到昊府的門口,然後摁了幾聲喇叭。
“老爺身體欠佳,閉門謝客。”院子裏面,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告訴你們老爺,是彭澤城前來拜訪,問他還閉不閉門。”
老爺車裏面,傳來彭澤城中氣十足的聲音,他身穿一身唐裝,兩鬓斑白,手裏還拿着一根拐棍,越看越像民國時期的老爺。
“老爺,昊府周圍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這次拜訪會不會給我們惹麻煩?”唐青山透過車窗看着賣西瓜的小販說道。
“不妨,應該是那些要債的人吧,唉,這老昊也怪可憐的,硬氣了一輩子,末了卻來一個晚節不保。”彭澤城有些惋惜的說道。
說話間,昊府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虎背熊腰的青年人快步走到老爺車的面前,躬身說:“歡迎彭老爺大駕光臨,我們老爺身體欠佳,未能親自迎接,還請見諒,不過他已經在卧室恭候大駕。”
彭澤城和昊天之間的關系十分複雜,兩個人是在同一年創業,而且發展速度不相上下,在各自的地盤發展壯大之後,在拓展商業版圖時,兩個人的勢力不期而遇。
兩個人都是那個時代有名的商業枭雄,在生意上還沒有交集的時候,其實都已經熟知對方的名氣,因爲業務大面積重合,所以他們在還沒有謀面的時候,就已經将對方當做自己的勁敵。
所以當雙方的商業區域一旦發生重疊,立即就是腥風血雨毫不留情,不管是私下還是在公開場合,他們每句話都針鋒相對,甚至在參加企業家論壇的時候,他們兩個的坐姿都是敵對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