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心肌肉男抓來的大手也毫無懸念的被陳陽攔住了,手腕被緊緊攥住。
陳陽左手右手各一個,就像是拿捏了兩個土鼈一樣,毫無壓力。
嘶嘶!
兩個肌肉男都傻眼了,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陳陽看着個子小小的,力氣竟然這麽大,和體型完全不成比例。
他們的手臂就像是被焊死了似的,用力也掙脫不開。
“娘希匹的,以爲我好欺負是嗎?橫啊,現在倒是橫啊!”陳陽罵罵咧咧,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圓。
這時他的耐心已經快耗盡了,正瀕臨爆發的臨界點。
正想着給兩個肌肉男一點教訓,打到骨斷筋折,鼻青臉腫,連爹媽都認不出來,卻突然邁巴赫的後車門打開了,一個年紀六十開外,兩鬓有些斑白,身材同樣很高大,但是明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男子走了出來,目光如鷹隼一般對着陳陽這邊看了過來。
雖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男子的眼神是真的兇狠,臉上有刀疤,面相給人一種憎惡之感,仿佛身負着滔天的殺孽,做過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以至于身上的煞氣很重。 “馬四爺!?”
看到這男子的面相,一個人的名字在陳陽的腦海中忽地就跳了出來。
馬四爺,省城天河最牛逼的黑幫大佬,創立的四海幫是省城天河最大的黑社會組織。
陳陽在省城天河讀書的那些年,沒少聽說過四海幫的駭人聽聞和馬四爺的驚人事迹。當時因爲年輕,不懂事,對馬四爺甚至有些崇拜,覺得馬四爺太牛逼了,自己要是有一天也能成爲這麽牛逼的人就好了。
馬四爺原名馬駿,因爲家中排行老四,江湖人稱馬四爺,從小就混迹黑社會,好勇鬥狠,憑借着非凡的手段和能耐,終成一方黑道大佬,碾壓得省城一衆黑幫大佬擡不起來頭。
這個從邁巴赫中走出來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海幫的老大,省城天河地下世界的第一大佬,馬四爺。
他的座駕也正是江湖上流傳的五個4,和他四爺的名字不謀而合。
據說,馬四爺的八字足夠硬,五個4都克不死他,反而能給他帶來福分。
“完了,肯定要打起來了,這個男的一看就很不好招惹。”
見到馬四爺的第一眼,趙清韻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難看出這是一位黑社會大佬,五個4的車牌号配上邁巴赫昭示着他身份的非凡,而脾氣必定是很暴躁的那一種。
她倒不是擔心陳陽會被打,而是想讓陳陽退隐江湖,别再打打殺殺了,能和她一起過安安穩穩的日子。現在要是重操舊業,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她也是沒想到,這江湖的水怎麽這麽深,老老實實的在馬路上開着車子,一個小小的追尾事故,都能遇到社會人。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一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馬四爺剛一下車,就對着兩個小弟狠狠一瞪眼。
又看了看陳陽,眼珠子轉了轉,倒是沒說話。
然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邁巴赫被撞車的位置,說道:“一點小凹陷而已,算了。我時間緊,沒時間在這耗着,就不追究他追尾的責任了。你們兩個還不快給我滾回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鼎鼎大名的黑幫老大,馬四爺,竟然沒有追究陳陽開車追尾的責任,一分錢沒有讨要,直接化幹戈爲玉帛了。
這年頭,黑社會老大都這麽好說話了嗎?
不僅趙清韻驚呆了,陳陽也驚呆了。
他曾經聽聞的馬四爺,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啊,脾氣暴躁,一點就着,動辄砍人殺人。聽聞他的名字,甚至可令小兒黑夜止啼。
難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還是像楚州的雲霸天一樣,金盆洗手了?
“小子,算你走運,我們老大不追究你追尾的責任。下次開車小心點,不是什麽車你都能撞得起的。”光頭肌肉男冷冷的對陳陽說道。
語落,他手臂用力,想把手掌收回來。
結果,竟然沒能收得回來,因爲陳陽握得太緊了。
背心肌肉男也是一樣,用力也沒能收回自己的手。
這尼瑪,真是小刀劃屁股,開了眼了。
兩人明明身材都比陳陽大了一圈,站在陳陽面前就跟巨人似的,結果兩人聯手的力量都比不過陳陽,着實不可思議,讓人大跌眼鏡。
“小子,我們老大都說放過你了,不追究你追尾的責任,你還不松手,什麽意思?有幾個意思?以爲我們好欺負嗎?想來硬的?”背心肌肉男憤怒的對陳陽說道,感覺這小子瘋了,有眼不識真龍。
終究是楚州小地界來的人,目光短淺,不認識馬四爺很正常,如果是省城天河本的地人,此刻恐怕已經跪在地上謝恩了。
陳陽目光冰冷的看着馬四爺,确實不打算善罷甘休。
雖然是後車追尾,卻實打實的是對方車違規變道的責任。
他的車被撞壞了,對方至少要把修理費出一下。
而且,對方惡人先告狀,着實把他氣到不輕。
見到陳陽抓着人不放,馬四爺的面孔也倏地陰沉了下來。
作爲省城第一大佬,他馬四爺在省城不敢說一言九鼎,但是說出去的話,敢忤逆人的不多,也就省城金字塔頂層的那一小撮人。
此刻陳陽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給臉不要臉,這是要忤逆他的意志,挑釁他的權威啊!
而敢忤逆他意志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一時間,兩人四道目光相對,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讓誰,心裏都在升騰着火氣。
就在兩人都快要爆發的時候,突然趙清韻軟糯的聲音響起,對着陳陽喊道:“算了吧,陳陽,車子隻有一點小損傷而已,又不耽誤開,回去自己修理就好,花不了幾個錢。我相信他們也不是故意的。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看到。而且車停在這裏,堵着後面的車了。”
趙清韻終究心軟,見到對方給了台階,立馬就下來了,不想陳陽和對方發生沖突。
聽到師姐的話,陳陽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手還是沒有松開,好像在較勁似的。
見此趙清韻思慮了三秒鍾,巧笑嫣然,又說道:“我們還要去酒店呢,你難道想大好的時間在路上被耽誤嗎?”
語落,趙清韻的臉頰羞到一片通紅。
這種虎狼之詞竟然從她口中說出,連她自己都感覺自己不是自己了,很陌生。
從小到大她一直标榜的是清純優雅、高冷知性的乖乖女啊,澀澀腐腐什麽的,根本不搭嘎。
不過,她這話一出來,殺傷力滿級,陳陽當時就把手松開了。
但是松手的時候,陳陽故意往後推了一把,把光頭肌肉男和肌肉肌肉男,噔噔噔,給推後退了好幾米,沖到了旁邊車輛正常行駛的車道上,差點和一輛正常行駛的車輛撞在一起。
“啊,瑪德!”
“啊,找死!”
兩個肌肉男暴跳如雷,把陳陽剁碎的心思都有了。
“走了!”
馬四爺狠瞪了陳陽一眼,倒是沒有追究責任,而是喚兩個小弟離開。
“你小子,給我等着,别讓我再見到你,否則非廢了你丫的不可。”光頭肌肉男發狠話道。
“小子,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背心肌肉男也威脅道。
馬四爺都發話了,兩個二貨也不敢節外生枝了,罵罵咧咧一聲後,說了幾句威脅的話,都趕緊上了車。
這時馬路上的車子已經堵得很厲害了,喇叭聲此起彼伏,跟催命似的,陳陽也不敢耽誤時間,上了車,開着就走。
“怎麽樣吧,我就說了吧,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肯講道理的,隻要你有耐心,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蠻橫不講理。”
剛一上車,趙清韻就炫耀着說道。
後來從邁巴赫後座走下來的男子,看着跟黑社會老大似的,卻肯講道理,給她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
剛才要不是她對陳陽喊了兩句,陳陽非得和對方大打出手不可。
打輸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沒有任何好處。
陳陽笑而不語。
如果他點明了馬四爺的身份,是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黑老大,師姐肯定不會認爲對方肯講道理,脾氣好了。
他也奇了怪了,馬四爺竟然這麽好說話,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難道真金盆洗手了?
可是說他金盆洗手,身邊的那兩個打手還是實打實的黑社會做派啊。
難道隻他金盆洗手了,屬下還是黑社會?
終究隻是一場小交通事故而已,陳陽也沒放在心上,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如師姐所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路上。
車速不由的提了上去。
陳陽都恨不能給車子插上翅膀,一口氣飛到酒店。
看着師弟那猴急的模樣,趙清韻又是一陣忐忑,期待而又惶恐不安。
就像小女生一樣,思來想去的,心有千千結。
陳陽也能理解,終究人生頭回嘛。
而隻要有了頭回,相信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個至理信條,師姐也不能免俗。
嘀嗚嘀嗚……
可就在銀河國際大酒店在望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而尖銳的警車警報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