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在禮堂會場裏面,而他的目光又極其的毒辣,能夠明察秋毫,放眼四顧,随便瞄了瞄,就發現了張浩辰。
這家夥竟然坐在前三排貼有名字的座位上,屬于傑出校友中的佼佼者,讓陳陽頗爲驚訝。
這年頭,校友傑不傑出,不僅看個人,還要看家庭嗎?
趙清韻師姐畢業得更早一些,加上她,班級裏來了五個傑出校友,成就都很非凡。
終究多年沒見了,剛才大家在一起小聊了一下,并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她感覺還是和陳陽師弟在一起更舒服,更自在。
終究,人都是會變的。
連夫妻都有可能形同陌路,更别提同學了,聊不到一塊去很正常。
有陳陽這個擋箭牌在,清韻師姐自在多了,不像剛才一進入會場,身邊就蒼蠅亂飛,群狼環伺,N多男人前來搭讪。
話說,這正是她讓陳陽過來陪她的初衷啊,給自己當擋箭牌!
環顧過四周後,陳陽又對着主席台看了看,發現有幾道身影是熟悉的,校書記,校長,副校長,教務處處長,各大學院院長,……
一個個的,全都是學校裏的大領導。
陳陽讀書的時候見過幾次面,所以會眼熟,不過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也就校長周承光,和自己就讀臨床醫學院的院長魏泰,他還能喊出名字。
“咦,這個人好年輕啊,竟然能坐在主席台上,莫非是什麽天之驕子?”
突然,主席台上的一個年輕男子引起了陳陽的注意。
放眼望去,整個主席台一水的年紀六十上下的領導,或頂着地中海的發型,或前額光秃,唯獨他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年輕人,滿頭黑發濃密,油光可鑒,長相還蠻帥氣的,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你要是肯捐款十個億,你也能坐在主席台上,而且還會讓你發言,全場的人給你鼓掌。末了還會把你的名字寫進校史之中,千古留名。”趙清韻笑着說道。
“捐款十個億?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坐在主席台上,原來是有錢人啊!”陳陽聽着心頭一震。
捐了款,座位就能靠前,那張浩辰坐在了前三排,多半也是鈔能力起了作用。
陳陽猜測。
雖然他很有錢,身家千億,但是這次校慶活動他甘願當一個小透明,沒想過捐款。
盯着主席台上的年輕男子又看了幾眼,陳陽隐隐覺得有幾分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主席台的姓名牌對着觀衆席位,陳陽擡眼一看,就見年輕男子面前的姓名牌上寫着“肖一鳴”三個字。
“肖一鳴?”
陳陽心中嘀咕着,因爲這個名字讓他聽着也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讀書的時候學校裏有這麽一個人物,而且還是風雲人物。
既然想不起來,陳陽索性就不想了。
看着身邊的美女師姐,那清秀的五官,絕美的容顔,曲線起伏的玲珑身段……,他的小心思不自禁的活絡了起來,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咳,師姐,你上次電話中說的話,還算話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把酒店定了,必須得是五星級大酒店,必須得是總統套房。
畢竟是師姐的人生頭回,一切都要最好的,好給她一個難忘的回憶。
“啊?什麽?”
聽到陳陽的話,趙清韻的表情明顯驚了一下,甚至變得有些不自然,不敢直視陳陽的眼睛,說道:“我說了什麽話?我怎麽不知道?”
“不會吧?師姐,你自己說過什麽話,你都忘了?就是我在藥神谷時,我們通了一個電話,談了一些事情。你仔細回想一下。”陳陽一臉無語的道,沒有明說,而是讓師姐好好回憶回憶。
“我這個人記性不好,昨天說過的話,有時候今天就忘了。可能是年紀大了,記憶力減退,真不騙你。”趙清韻說道,眼神躲閃,然後拿着手機自顧自的玩了起來,不想搭理陳陽。
陳陽聽着一呆,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個女人怕是要一推二五六,耍賴不認賬啊。
既然師姐不想回憶,假裝不記得了,陳陽就隻能明說了。
可就在陳陽組織好語言,鼓起勇氣,準備開口明說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清韻,你怎麽坐在這麽靠後的地方?到前面去坐吧,我在第一排給你安排了一個席位,你直接去坐就行了。”
陳陽擡頭一看,頓時驚了一下,就見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剛剛還在主席台上坐着,捐款十個億的傑出校友,肖一鳴學長。
短短一會,肖一鳴學長竟然來到了台下,還站在了旁邊,讓陳陽頗爲意外。
要是别人,說在第一排給人安排一個座位,陳陽不信,畢竟第一排的席位都是留給大人物的,但是肖一鳴學長說出這種話,陳陽信了,無條件的信了。
因爲人家捐了十個億啊,學校的領導巴結他都還來不及呢。安排一個座位毫無壓力。
就見肖一鳴學長穿着私人訂制的高檔西裝,打着領帶,穿着皮鞋,高大的身材很有型,腰杆挺拔如松,應該是經常健身,給人以力量感,卻不突兀。
身材好之外,肖一鳴學長的顔值也不差,劍眉星目,五官如刀削斧劈,形象而又具體,稱得上是一個校草級大帥哥呢。
“校草?”
想到校草,陳陽心裏忽地一咯噔,隐隐想起來什麽了。
他剛讀大一的時候,學校的校花是趙清韻師姐,校草好像就是一個叫肖一鳴的學長。
我去,難怪剛才看到肖一鳴學長的長相,和看到他的名字,自己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原來肖一鳴學長是和趙清韻師姐同一屆的,校草。
兩人一個校草,一個校花,那時候不知道有沒有碰撞出什麽火花。
但是此刻肖一鳴學長一聲“清韻”喊的卻是有幾分深情。
他雙手插兜,居高臨下俯視,明明陳陽也在他的視野之内,卻被他選擇性的忽略了,眼中隻有趙清韻一人。
他隻說在第一排給趙清韻安排一個席位,可沒說給陳陽也安排一個席位。
如果趙清韻走了,陳陽就隻能落單了。
這讓陳陽的内心隐隐不爽,心道學長這莫不是挖牆腳來了?
作爲全場最傑出,捐款最多的校友,剛才肖一鳴學長一路從主席台上走下來,不知道收獲了多少注目禮。
甚至有許多校友主動上前攀談,想和他認識一下,互換個名片啥的,但是都被他面無表情的推掉了。一路都不帶停歇的,徑直走到陳陽和趙清韻座位的旁邊。
就是此刻,依舊有N多的目光定格在肖一鳴的身上,好奇他要幹啥。
畢竟這是一位捐款最多的土豪校友啊,一舉一動都很引人矚目。
順帶的,陳陽和趙清韻兩個低調的小透明,也被許多人注意到了,一下子讓兩人很不自在。
“學長好。”
出于禮貌,陳陽還是帥氣一笑,主動和肖一鳴學長打了一聲招呼,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麽不純潔的目的。
結果,迎來的卻是無視。
肖一鳴學長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根本沒有搭理,眼睛隻定格在趙清韻身上,目不轉睛,表情深沉,仿佛一個霸道的冷酷總裁,人狠話不多。
陳陽本來還想站起來和老學長握個手的,進一步的表示友好,可是問候聲迎來了無視,讓他不禁心底一沉,有些窩火,哪裏還好熱臉貼着人家的冷屁股。
叫你一聲學長是給你面子,你不理,那好,咱把面子就收回。
都是大學生,誰還能沒個脾氣呢?
即便你是捐款最多的校友那又如何?有校草的顔值,還被萬衆矚目又如何?哥們不care,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想認識你!
隻是,老學長這一聲“清韻”叫的如此深情,怕是來者不善啊,讓陳陽不得不繃緊一根心弦!
他緊張的對趙清韻看了過去。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趙清韻的決定是什麽。
被挖走?還是堅守陣地?
“我坐在這裏挺好的,不想到前面去。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的。”趙清韻說道,對着肖一鳴學長淡淡笑了一笑。
隻是那笑容很不自然,透着幾分苦澀。
兩人同屆,一個校草,一個校花,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在學校裏也很早就認識了。肖一鳴追求過趙清韻,但是沒追到。
并不是因爲趙清韻眼光高,或者肖一鳴不夠優秀,而是因爲肖一鳴太優秀了,就像是一個香饽饽一樣,身邊無時無刻不圍着很多女人,有社會上的,有校園裏的,全都是白富美級别的,每一個都不是善茬。
有好幾個白富美威脅過趙清韻,讓她别和肖一鳴在一起,否則讓她好看,吃不了兜着走。
綜合種種,她不想蹚這趟渾水,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把握不住這個男人。
一場本該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情,就這樣剛有些苗頭,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中了,成了趙清韻的遺憾,也成了肖一鳴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