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兒子也是個天之驕子，小小年紀在賭石界已是混到風生水起，隻是心氣高傲，但稍加調教，成長起來必定是個棟梁之材。
“爸，我都知道了，繼續解石吧。”楊不凡說道，有些不耐煩，拿起了解石機繼續開解。
咔嚓！
咔嚓！
雖然還拉着一張苦瓜臉，但是楊不凡的心情已是大好了，人一心情好，幹勁就十足，一通打磨持續了好幾分鍾。
唰唰唰！
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看來。
“咦，沒了，不是滿綠啊。好可惜。”
“哪來那麽多滿綠？這麽大一塊料子，要是滿綠，那還得了。”
“是啊，滿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表面開出的這麽大一塊面積的玉肉，向下能蔓延五公分深，差不多就能回本了。剩下全都是賺的。”
……
大家眼中就見到，楊不凡擦着皮殼，想将出綠的表面擴大，但是擦着擦着就不見綠了，邊緣處隻有一些白棉狀物質，說明翡翠在皮殼上蔓延到這裏就沒了。
“小楊，從邊緣這裏出白棉的地方，往裏面解吧，看看翡翠到底滲透進去了多深。”林世榮在料子旁邊觀察了片刻後，提出建議道。
沒能出現滿綠很正常，畢竟滿綠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行，聽林老你的。”楊不凡說道。
雖然沒能滿綠，但是解出這麽大面積的一塊翡翠，還是值得驕傲的，回本不說，還能大賺一筆。楊鴻升依舊紅光滿面。
“哎呀，賢婿，虧大了。楊鴻升那邊解出了一塊極品大翡翠，近乎滿綠，價值好幾個小目标呢。”雲霸天回到陳陽的解石機這邊，一臉痛心疾首的對陳陽說道。
虧了好幾個小目标，他心痛啊！
“伯父，福不能享盡，便宜不能占盡。一鍋大骨湯，咱把肉吃了，也得給别人留一點湯水喝是不是？你看我這解出了幾十個億，差那幾個億嗎？”陳陽笑呵呵的道。
就見他手中的巨無霸原石，在他的一頓猛如虎般的操作之下，裏面的福祿壽三色翡翠已經漸漸露出端倪了。深處的種水甚至達到了玻璃種。
翡翠中映照出的光芒，讓天上的太陽都黯然失色。
玻璃種的福祿壽，舉世罕見啊，連玻璃種的帝王綠都無法與之媲美。
不止這一塊福祿壽，另外三塊翠綠，雞血紅和紫羅蘭料子在三個師傅的操作之下，裏面的翡翠也大面積的顯露了出來，大放光彩。
幸虧剛才港島鄭公子開價二十個億，陳陽沒賣，現在價格至少還得翻一倍，四十億，乃至五十億。
相較起來，楊鴻升的那塊料子根本算不得什麽啊。
“再說了，他那塊料子切開了嗎？确定翡翠滲透進去了？”陳陽又反問一句道。
“那個，還沒徹底解開，隻擦了表面的一層皮殼，出了好大一塊面積的翡翠。看那表現，應該……，能滲透進去吧？”雲霸天微微一皺眉，說道。
“咦咦？”
這時，楊鴻升這邊的解石機前，突然傳來一陣輕咦之聲，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
楊不凡拿着解石機操作了好一會，從翡翠的邊緣處往裏面掏，發現邊緣處的翡翠隻有薄薄一層，連一公分都不到。
一公分厚的翡翠下面全是粗大的結晶顆粒，乃是孕育失敗的狗屎地翡翠。
一瞬間，楊家父子和林世榮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雖然這隻是翡翠邊緣處的表現，不代表全部石料，但終歸是不好的兆頭啊。
而且，根據經驗，孕育翡翠失敗的粗大結晶顆粒，很有可能在原石裏面蔓延開來了，擠占了翡翠的空間。
“林老，這是什麽情況？”楊鴻升緊張的向林世榮問道。
“楊老闆，别着急，這麽一大塊料子，有一些結晶失敗的粗大顆粒很正常。我們繼續往裏面解，風雨過後必能見到彩虹，一定能掏出來高品質玉肉。”林世榮嘴唇哆嗦着道，實則心裏已是慌到一批。
見此，周圍的人也議論了起來。
“粗大結晶顆粒的出現，可不是好兆頭啊。說明孕育翡翠的條件不夠，溫度，壓力，等等。條件不夠，皮殼的翡翠就很難滲透進去了。”
“是啊，這塊料子搞不好會垮啊！”
“隻皮殼有綠，裏面沒綠，這種料子也不少見。”
……
就在衆人的議論聲中，楊不凡鉚足了勁，繼續解石，并不是一刀切，而是用特殊的解石工具，往原石深裏面掏去，要掏出一個洞來，直到掏出翡翠爲止。
結果他這一掏不要緊，掏出來的全是粗大的結晶顆粒，也即傳說中的狗屎地翡翠，遲遲不見藍水翡翠出現。
到最後甚至掏出了一個成年人拳頭大的深坑，可以放進去一個拳頭，直沒到手腕。
“我靠，掏了這麽深都沒綠，不會真垮了吧？”
“我看懸，這塊料子太有欺騙性了。”
“看這表現，回本都困難，别說賺錢了。”
……
圍觀的人群再次議論起來，各種不看好。
“别掏了，沒綠，再掏下去就把料子掏到對穿了。你不如用鑽頭直接打個洞得了。要我說，直接來一刀吧。不論橫切豎切，裏面有沒有翡翠都一眼可辨。”有圍觀者提議道。
“爸，你看……？”楊不凡征求老父親的意見。
這時就見楊鴻升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毫無血色，大口喘着粗氣。
“切，切……，切開！”楊鴻升緊張到都結巴了，也覺得掏下去沒用，還是一刀切得了。
“來，我來畫條線。”林世榮道。
“都這個死樣子了，還畫個屁的線啊！”楊不凡終于繃不住了，大聲吼道。
這塊料子垮了，林世榮也負有責任，因爲他是楊家聘請來的賭石顧問，是他看好這塊料子，楊鴻升才買下來的。
被楊不凡這一聲罵，林世榮頓時臉色鐵青，嘴角抽搐着，愣是不敢回嘴，因爲心裏發虛啊。
作爲賭石顧問，沒能幫楊家賺到大錢，反而血虧，他責無旁貸，自己的臉也都丢盡了。
咔嚓咔嚓！
楊不凡這一刀切得很大膽，直接從出綠的翡翠表面往下切，這樣玉肉滲透進去了多少，料子是漲是垮，一眼可辨。
随着切割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不自禁的把心提了起來，目光緊緊盯着砂輪切割之處。
僅僅十幾分鍾，這一刀就切割到了底部，毛料被一分爲二，但是沒有分開倒下，還保持着合攏的狀态。
楊不凡把切割片擡了起來，又關掉了切割機。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了，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不說一話。
楊不凡伸出雙手，放在兩塊切割開的原石之上，卻突然又松了手，轉頭對父親楊鴻升說道：“爸爸，還是你來吧。我不敢。”
楊鴻升哼哧哼哧的，大口喘着粗氣，邁開步子，走到了解石機旁。
這一刻，他老人家也是激動到了極緻。
呼呼！
深吸一口氣，平緩一下激動的内心，他雙手放在兩塊切割開的原石之上，左右兩邊用力一扒拉，頓時兩塊合攏的原石分開了。
那一刻，他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
而現場的圍觀者們，卻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的仔細，看的認真。
“唉……”
就聽一陣巨大的歎息聲傳來。
聽到這歎息聲，楊鴻升當場都絕望了，不用睜眼就知道料子垮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就見切開的原石表面，隻有表層薄薄的一層藍水翡翠，厚度在一兩公分左右，再下面是粗大的結晶顆粒，再再往下就是純粹的石頭。
隻表面薄薄的一層翡翠，即便是亞玻璃種的極品藍水翡翠，也值不了幾個錢，一億六千萬遠遠回不了本。
“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楊鴻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塊表現極佳的料子竟然切垮了。
短短半個小時，他的心情從天堂跌到了地獄，簡直就像是天使大姐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的心髒都有些承受不住，一陣絞痛，眼中也冒出了小星星來，明明天光大亮，視野卻是黑色的，模糊的，氣血翻湧，耳邊也傳來隆隆雷霆怒震般的聲音，根本聽不清大家在說什麽。
“爸，爸，你沒事吧……”楊不凡大聲喊道。
噗！
楊鴻升終于沒控制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身形搖晃，精神恍惚，差點一頭栽倒，好在被兒子給及時攙扶住了。
一億六千萬啊，打水漂了！
“周老闆，你鞭炮放早了啊！這踏馬裏面根本沒翡翠，就一層皮殼帶點綠。鬼子來了都得上當。幸好你當時沒入手，不然此刻哭的就是你了。”一個珠寶商對周金福說道。
此刻周金福盯着毛料的切面看去，整個人都傻眼了，也是吓到夠嗆。
當時他差一點點就競到陳陽這塊料子了，是楊鴻升财大氣粗，後來者居上，從他手裏把原石給奪走了。當時他還故意把價格往高裏喊，想坑楊鴻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