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一個鄉下小郎中,哪見過針灸銅人這麽高級的東西。”陳陽自嘲的笑道。
雖然他讀過大學,大學裏的中醫學院有針灸銅人,但是他學的是西醫,和針灸銅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沒有接觸過針灸銅人,你也敢和人家賭?你是瘋了嗎?針灸銅人是純粹的技術活,就像賣油翁倒油一樣,熟能生巧,不是你醫術厲害針灸起銅人來就厲害的。你都沒接觸過針灸銅人,上手肯定會很生的。我還是建議你換個賭法,比診病,比治病。中醫本就是要實戰的,比針灸銅人完全沒有意義,華而不實。你針灸銅人厲害,不代表醫術厲害。”趙清韻對陳陽說道,完全是爲他好,建議他換個賭法。
圍觀者們聽了,都不住點頭,覺得小妮子說得很有道理,要玩就玩真格的,比賽針灸銅人根本看不出來醫術高低。
臭小子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都沒接觸過針灸銅人,都敢和人家對賭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完全就是在找虐啊。
這孫家人明顯得是有備而來,故意要坑他呢。
“那不行,說好的比針灸銅人,不能說變就變,做人要言而有信。”腦袋被繃帶纏成狗頭的孫超立馬說道,唯恐陳陽改變賭法。
他一肚子火大,就等着看陳陽被大爺爺打臉呢,好出一口惡氣。
孫耀民聽着臉色也微微一變,用自己擅長的賭法和别人賭,這顯得他多少有些老奸巨猾了,就道:“在比賽開始之前,我可以給你半個小時練練手。而且我一個年近八旬的老頭子,手腳不利索,不像你們年輕人手腳麻利,動作快。這麽比本就是你占了便宜啊。我老頭子還吃虧了呢。但我說什麽了嗎?年輕人就要有一股闖勁,乘風破浪,披荊斬棘,不要矯情,畏畏縮縮。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他也是怕陳陽反悔不和他這麽賭了,所以才這麽說的。
關鍵讓他和陳陽比賽診病,比賽治病救人,他沒有把握啊。
他的醫術雖然比三弟孫耀華高一些,但是也高得有限。
孫耀華輸到沒有影,他又有什麽資格赢呢?
一話說完,孫耀民的手故意哆嗦了起來,跟突然得了帕金森似的,原本挺拔的腰背也往下彎了彎,甚至還幹咳了兩聲,故意給人造成一種他老了,身體很弱的錯覺。
陳陽苦笑一聲,老頭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這般作态,他要是改變賭鬥方式,倒顯得自己沒有氣量,怕了人家了,就道:
“沒事,就這麽來吧。雖然我沒接觸過針灸銅人,但是我年紀輕,手腳速度快。孫老醫生雖然技術高超,但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眼睛恐怕也不大好使。所以這場賭注總體來說是公平公正的。我未必會輸。”
衆人聽着,都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又都點起了頭來。
趙清韻氣呼呼的,孫耀民這個老東西此刻分明是故意在示弱嘛,剛剛從醫館裏出來的時候,腰杆挺得跟标槍似的,走路也是大步流星,比年輕人都快,陳陽和所有人都被騙了。
她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陳陽打住了,用神念對她傳音:“放心好了,我不會輸。”
神念入腦,趙清韻靈魂都一陣激蕩。
嘴巴都沒張開,聲音就進入了她的腦袋裏,臭小子的能耐真是匪夷所思啊。
話說,臭小子有如此能耐,又怎麽可能會輸呢?
自己的擔心純屬多餘啊!
“比鬥方式敲定,但空口無憑,還是得立個保證書,免得有人輸了不認賬。”陳陽說道,提出立個憑證,完全是出于對孫家一家人的不信任。
“行,我立個保證書就立個保證書,我也怕你不輸了不認賬。”孫耀民說道。
反正雙方已經說好要賭了,也不差這一會。
他心裏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把陳陽拿捏死,一雪孫家前恥。
隻用了幾分鍾的時候,雙方就商議好了保證書的細節。
陳陽的比較簡單,輸了就從此不再行醫,就是當個村醫都不行。
孫耀民的複雜一下,有一些細節要約定,免費坐診三年,工作日上班,周末可以休息,每天坐診要滿八小時,等等。
看陳陽把細節考慮得這麽周到,仿佛赢定了似的,許多人都覺得很好笑。
人家孫耀民是有備而來,能輸給你一個毛頭小子?
一切準備就緒,比賽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既然是比賽,當然要有個裁判。
這個裁判就讓紅袖章老大爺來當了,不沖别的,就沖人家那紅袖章,大家都信服他。作爲街道判官,相信他不會偏袒任何人,即便陳陽于他有治病之恩。
針灸成功的标準是銀針要紮入銅人的穴位中,也就是小孔之中。紅袖章老大爺要做的事情就是數一下比賽結束後,兩人各紮成功了多少針,沒什麽技術含量,足以勝任。
就見到,此刻圍攏過來看熱鬧的人,何止上千人,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頭。
就連電視台的人都來了,架着長槍短袍,要見證這一場醫術大比鬥呢。
一個是成名多年的老中醫,一個是新晉小神醫,不論誰輸誰赢,這一場比鬥都注定精彩無限啊。
兩個針灸銅人,看着一模一樣,沒啥差别,應該不會有什麽貓膩。
“你先選吧,免得别人說我暗中動手腳。”孫耀民對陳陽說道。
“不用,你是長輩,你先選吧。我這個人一向尊老愛幼。”陳陽淡淡的道。
他這話一出來,圍觀者們立時投來了欽佩的目光,覺得小夥子太有氣魄了,賭得這麽大,還尊老愛幼,謙讓如斯。要是換成其他人,根本做不到啊。
“哼!”
孫耀民卻是一聲冷哼,臉色變得很難看。
陳陽的謙讓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蔑視,對,就是蔑視,對他的蔑視。
臭小子拽得跟二萬八萬似的,哪裏是在謙讓,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