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附近吃飯的地方很多,其中有幾家是陳陽光顧過的,因爲他高中也是在一中讀的。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陳陽又是一陣感慨。
“陳……,陳陽?我去,還真是你啊。我差點以爲眼睛看花了呢。你怎麽來了?也不提前吱呼一聲。大學生真會玩,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嗎?”
陳陽剛在一張桌子上坐下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然後就見一個胖乎乎的年輕男子一瘸一拐的對他快速走來,笑出一臉的褶子。
陳陽也投去了一個笑臉,老同學相逢,一點也不意外,不過見到老同學腿瘸了,臉上的笑容又忽地消失,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這個胖乎乎的年輕男子是他的高中同學,名叫張小光,兩人同窗三年,關系一度處得很不錯。
這家燒烤店就是張小光家開的,讀書的時候,陳陽沒少跟着張小光來蹭飯,每次都是吃霸王餐。
話說,他那個時候窮苦得一逼,面黃肌瘦的,張小光家的燒烤店給他補充了很多的營養,不然的話高考都未必能發揮得這麽好。
倒是張小光,高考沒發揮好,當然本身成績也不好,是個網瘾少年,高考毫無懸念的落榜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成了一個苦逼的燒烤青年,本來不胖的,硬是吃成了一個大胖子。
陳陽大學畢業後,回到楚州工作,在楚州人民醫院當醫生,那時候兩人偶爾還會見面。但是後來他被醫院辭退,回鄉當了一名小村醫,兩人就斷了聯系。
畢竟,混得太差了,也不好意思聯系了,感覺丢人。
現在趁着等陳盈盈有些時間,老同學叙個舊很不錯。
“爸媽,你們快看誰來了。”張小光一邊對着陳陽快速走來,一邊回頭對着裏面的廚房喊了一嗓子,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問你話呢,你小子怎麽來了呢?不會是來……?”張小光又問道,表情中竟然有了一絲故意裝出來的戒備。
“放心好了,不是來找你借錢的,就是順路來吃個飯,看看你是不是還活着。”陳陽笑道。
“不是借錢的,那我就放心了,畢竟借錢傷感情啊。來,老同學,抱一個。”
走到陳陽面前,張小光直接給陳陽來了一個熊抱。
這家夥比陳陽還高了半個頭,體重得有一百八十斤,胖得像一頭大狗熊,一個熊抱像是抱個小孩似的。
“卧槽,骨頭這麽硬,肌肉也結實了,你小子身體比以前壯多了啊。”張小光抱着陳陽,吃驚的道。
以前他抱陳陽,感覺像抱着脆豆腐似的,都不敢用力,怕把人弄傷。現在一用力,把自己杠得生疼,跟抱個鐵疙瘩似的。
不禁一聲感慨:“還是農村鍛煉人啊!不過,你小子不是回村當村醫了嗎?又不是當農民?身體壯成這樣,不正常啊。”
張小光正狐疑着,一對中年夫婦從後廚走了出來,盯着陳陽看了一眼,都笑出了聲。
“天呐,是小陽來了啊。稀客稀客,有半年沒見你了,小夥子又變帥了。我們家小光要是有你這麽帥,何愁找不到媳婦啊。”
“媽,能别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我這不是減肥還沒成功嗎?等減下來了,肯定比他帥。”張小光辯駁道。
陳陽隻能尴尬一笑,說道:“王姨,你家小光以前也很帥的,在班級裏有很多女生迷他。”
“你也知道是以前,現在長殘了,天天胡吃海喝,管不住自己的嘴。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愁死人了。”王姨說道,一臉惆怅。
張小光也無奈的搔了搔後腦勺,他已經很盡力了,可是長得胖,腿又瘸,家裏也沒多有錢,找不到女朋友也不能怪他啊。
“小陽,聽說你回村當村醫了,工作怎麽樣?順利嗎?”張叔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也還行,蠻順利的。”陳陽說道。
店裏還有不少客人,陳陽就讓他們夫妻倆去忙。
“那行,小光,你陪你同學聊會天。還有,給他點個單。今天免單,想吃啥可勁吃。”張叔一臉笑眯眯的道。
他知道陳陽一直過得很清苦,孤兒出身,工作幾年,錢全被女朋友敗光了,最後工作丢了,女朋友也跟人跑了。
這悲催的命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老張家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讓陳陽吃好喝好,吃上一頓好飯。
“那必須得,站着進我家店,要扶着牆出去!”張小光爽快的道,拿起單子就要給陳陽點單,别的先不說,各種腰子腎子先來一打,美其名曰男人要腰好腎好,才能打天下。
“這些補腎的東西就算了,哥們的腎子好着呢。招牌烤串給我來幾樣就行了,其實晚飯我已經吃過了,肚子半飽,吃不了多少。”陳陽無語的說道。
“我家招牌烤串就是腰子和腎子啊,你不知道嗎?”
唰唰唰!
張小光筆走龍蛇,很快給陳陽點好了單,寫了滿滿一單子。
就在他要把單子拿到後廚的時候,突然陳陽一把拉住了他, 問道:“你的腿怎麽瘸了?”
聽到陳陽這麽問,張小光的眼神瞬間變得有幾分暗淡,苦笑着道:“唉,别提了,走路玩手機,一不小心被車撞了。”
“被車撞?”
陳陽聽着又對着張小光的腿看了幾眼,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有些不大相信,說道:“我是醫生,你不要騙我,你這腿不像是被車撞的樣子。”
“我騙你幹啥?就是被車撞得。撿回一條命,隻斷了一條腿,是我福大命大。人家都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小子現在來找我,找早了我告訴你。要是晚一段時間,我可能就是土豪了。到時候請你去聖馬丁吃西餐,哪還吃什麽路邊燒烤?”張小光爽朗的大笑道,頓了頓,接着又道:“行了,你先坐會,我去把你的串先給烤了。等會咱哥倆喝幾個,不醉不歸。”
說完,張小光一瘸一拐的去了後廚,那笑聲聽着很爽朗,陳陽卻聽出了苦澀,感覺這個老同學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而且透視金瞳開啓,定睛一掃,他這斷腿真不像是車撞的啊,而像是被鈍器擊傷的。
一邊磕着花生米,陳陽一邊拿出手機給陳盈盈發了個短信,告訴她自己在對面的燒烤店等她。
現在上自習時間,手機可能關機了,等了好一會,烤串都上來了,也沒收到陳盈盈的短信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