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走上前,将鍋蓋蓋上。
鍋中食材的火焰頓時熄滅。
“原來我是被燒焦的氣味熏醒的。”方羽看了蘇冷韻一眼,說道。
“羽哥哥……”蘇冷韻臉蛋如同紅蘋果一般,羞愧難當。
她從小到大幾乎沒進過廚房,燒飯做菜對于她來說是很新鮮的事。
可沒想,卻如此困難。
這食材才剛放進鍋裏沒多久,怎麽就燃起火焰了呢?
“你是不是沒放油進去?”方羽問道。
“油……”蘇冷韻面容一滞。
她記得方羽烤雞烤鴨的時候,從來沒放過油……
看到蘇冷韻的表情,方羽便清楚她的确沒放油,甚至有可能了連油是什麽都不知道。
看着鍋裏的半焦炭狀的食材,方羽甚至認不出它們本來的模樣。
根本無法搶救。
“别折騰了,想吃就出去吃吧。”方羽說道。
“好。”蘇冷韻正如二十多年前,還是小孩的她做錯事時一樣,低頭小聲說道。
她早已辟谷,并不會餓。
她在冰箱裏發現了食材,便想給方羽做點吃的……隻可惜弄砸了。
這讓蘇冷韻感到深深的挫敗,這是過去二十多年修煉武道之途所沒有過的感覺。
……
兩人一同離開公寓,前往最近的商業區。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三十分。
根據墨修所說,淮北武道協會已經發出警告。
就目前來看,警告作用很大。
方羽從小區走出來,走了大概兩三公裏的路,愣是一個行人都沒有看到。
偌大的街道空蕩蕩,跟往日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
晚風徐徐吹過,相當安谧。
這種感覺倒也舒适。
就是不知道那些餐廳還開不開門。
“狂暴武者……”
在如此舒适的環境下,方羽才有心思好好思考一下關于不朽族的事情。
那些狂暴武者是如何出現的,方羽比任何人都清楚。
之前閻妖假扮成所謂的占蔔大師,發放出去大批包裹着毒蟲的藥丸。
普通武者吃下藥丸,就會被毒蟲控制心神,從而變成狂暴武者。
方羽想要知道的是,不朽族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今天上午跟不朽王的交談中,不朽王說它終将複蘇。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
那就是目前還沒有完全複蘇。
那麽,它派出這麽一大群的狂暴武者殘殺平民,是爲了什麽?
這麽做,反而會引起各方的注意,對于不朽族的風險就會加深。
正常來說,在還未完全複蘇的情況下,聰明的做法是夾起尾巴,盡可能地低調。
閻妖發放那些藥丸,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那時候殘殺平民的事件還不多。
最近一個月多月來,這種事情才驟然增多……
最近一個多月,發生過什麽事情?
方羽回憶起來。
一個多月以前,在南都大學的勤收湖邊,他跟不朽族的幾個生靈交手……
那個時候,閻妖拿走了一顆鮮活的心髒。
心髒……
方羽又想起今天上午,不朽王特意給他聽的心髒跳躍聲。
二者聯系在一起,方羽腦中靈光一閃。
一個多月以前,不朽王的心髒複蘇了。而後,那群狂暴武者就開始殘殺平民。
平民一般手無縛雞之力,那群狂暴武者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而這群死去的平民,能夠給不朽王提供什麽?
無非就是血肉!
這個時候,方羽又想起更早的時候,他在洛希的酒吧裏,遇到的那位服下藥丸變得狂暴的武者。
他殺死那個武者之後,武者的屍體被憑空吸收,而後他派出神識追蹤,便見到龐大的黑影……
想到這裏,方羽已經基本确認了。
那群狂暴武者殘殺平民,真正的目的是爲了給不朽王提供血肉!
與此同時,關于不朽王這個生靈的大概輪廓,出現在方羽的腦中。
它因爲某些時間失去肉身,就連心髒都被冰封,但它的大腦一直保存着。
許多年後,它蘇醒過來,号令族内的所有生靈,幫助它複蘇。
心髒是第一步,血肉是第二步!
“可是如果那些死去的平民被吸收了血肉,那麽他們的屍體應該會消失。可幾次交談中,墨修都沒有提及到這種事?難道他忘了?還是……”方羽眉頭皺起。
思考的時候,方羽和蘇冷韻不知不覺已走到一條商業街。
在這條街上,終于是看到了不少行人。
略微喧鬧的聲音,把方羽從思緒中拉出。
方羽環顧四周,發現他正處于南都最有名的酒吧街上。
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方羽一愣。
他上一次來到這條街,就在洛希的酒吧裏遇到了正在假裝占蔔大師的閻妖。
不過,大部分酒吧都有食物供應。
隻是爲了吃的話,哪裏都差不多。
方羽往前面一看,就看到了洛希的酒吧,天使酒吧。
沒想太多,方羽便帶着蘇冷韻往前走去。
進入天使酒吧之後,方羽随意找了一個卡座坐下。
比起之前的熱鬧,酒吧裏的客人非常少,整個大廳不超過十五人。
一名服務員走上前來,先是看了一頭藍發的蘇冷韻一眼,眼神驚豔,而後遞給方羽一張酒單。
“我不喝酒,有什麽吃的嗎?”方羽問道。
“吃的?好,請稍等。”服務員愣了一下,轉身拿了一張菜單,再次遞給方羽。
菜單上都是些西餐,方羽看向蘇冷韻。
“我不吃。”蘇冷韻輕輕搖頭。
于是,方羽便點了一份牛扒。
酒吧内零零散散地坐着三四桌客人,都在小聲聊天,完全沒有酒吧該有的氛圍。
但對于蘇冷韻來說,一切都很新鮮。
畢竟,她過去人生的大半時間,都待在霜寒宮之内,對外界接觸極少。
……
天使酒吧二層,VIP包間内。
趙濟道坐在沙發上,而左鴻儒則坐在旁邊。
左鴻儒的身前,站着四位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緻的年輕女人。
這四位女人放到路上,回頭率一定不低,更有不少男人會把她們稱之爲女神。
但此時,左鴻儒面無表情,眼神甚至有些陰冷。
站在他身前的四位女人本來穿得就少,如今自然感到寒冷難抵。
見左鴻儒遲遲不說話,趙濟道隻好開口問道:“左天師,不知您是否滿意……”
左鴻儒轉頭看了趙濟道一眼,又看了身前四位女人一眼,冷笑一聲,說道:“趙會長,你給我找的就是這種貨色?”
趙濟道心頭咯噔一跳,臉色大變。
他本身不近女色,再加上他一直坐在高位,很少接觸這種事情。
眼前四位女人,是他托付手下幫他找的。
在他看來,這幾個女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相當不錯了。
可他沒想到,左鴻儒的要求竟然這麽高,完全看不上眼!
“左天師,我……”趙濟道正想道歉。
“哼,這種貨色?你是什麽意思?不喜歡可以直說,不要侮辱我們!”
這時候,站在左手邊的女人,不忿地開口道。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語氣很不滿。
聽到這句話,不僅是趙濟道,其餘三個女人臉色也變了。
找她們過來的人叮囑過,今晚要接待的人都是大人物,一定要伺候好了。
當然,她們不知道眼前兩人的真實身份。
可誰也沒想到,這種時候,那個女人竟然敢出聲反駁。
“萱萱,你……”身旁的女人想要開口。
“我說的有錯嗎?本來就是他不對!我們出來工作而已,爲什麽要被人羞辱!?”被稱爲萱萱的女孩滿臉怒色,說道。
“你,你住嘴!立即給左天師道歉!”趙濟道站起身來,瞪着眼,怒道。
這個萱萱的脾氣很不小,完全不畏懼。
趙濟道看了一眼身旁的左鴻儒,發現左鴻儒臉上露出了陰冷無比的笑容。
趙濟道的心沉了下去。
“你叫萱萱是吧?我就要你了。”左鴻儒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