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續發展，應該要到山頂上方的宗門，才能看到。
“要不你先留在這裏，我上去看一看”方羽轉過頭來，對姬如眉說道。
姬如眉臉色發白。
實際上，她現在内心滿是驚恐與不安。
但方羽的言語間，似乎并不想帶着她上去。
不能給方先生添麻煩
姬如眉咬着牙，點頭道“好的，方先生，我會在這裏等您回來。”
“算了，還是帶上你吧，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方羽沒等姬如眉說話，便單手将其攬住，朝上空飛去。
這一次，姬如眉沒忍住，尖叫出聲。
山頂距離地面大約三百米左右，并不算高。
方羽和姬如眉，落在山頂邊緣的位置。
往前看去，能夠看到不少石制建築。
這裏，應該就是虛真派的核心之地了。
但此刻，這裏除了建築之外，空無一物。
“可以開始放了。”方羽對着前方說道。
但天地悠悠，卻隻有方羽的聲音在回響，沒有任何的回應。
姬如眉轉頭看向方羽，正想說話。
“我們無路可退了爲了門派的榮耀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這個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一道慘烈的吼聲。
姬如眉臉色一變，往前看去。
原先空無一人的前方，突然又出現了一大群的屍族生靈
二十多名修士，站在他們宗門用以比武的高台之上。
這是他們最後的陣地。
從其他地方的情況來看，整個門派也僅剩他們這麽一群修士了。
此刻，這群修士當中，有的人面無血色，恐懼到了極點。
但也有不少人雙眼通紅，神色怨憤。
“若有來生，我秦戰必将苦心修煉，成就一代仙尊，再将你們這些該死的異族鏟除幹淨”一名修士狂吼着，手持重錘，朝着前方的屍族生靈沖去。
這樣的做法，無異于飛蛾撲火。
他一沖到屍族生靈之前，沒一會兒就被融化了。
但直到死前，他還在發出狂笑聲，而不是慘叫聲。
“秦師兄”高台上，一衆修士皆哀呼出聲。
他們的臉上，浮現出決然之色。
二十多名修士，一同引爆自身
“轟隆”
一聲爆響，地面強烈震動。
刺眼的光芒綻放開來。
這陣光芒持續了數秒，才慢慢消散。
光芒消散過後，一切又消失不見了，變回了原先的模樣。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
方羽環顧四周，正想往前面走去。
但這時，周圍的景象突然發生了轉變。
一陣天旋地轉後，方羽和姬如眉已置身于一條通道之中。
方羽轉頭一看，便發現旁邊的岩壁上，刻着一幅幅的壁畫。
第一幅壁畫上，簡單的畫着幾個人。
“這等畫工也太差了一點吧。”方羽看着潦草的人形，腹诽道。
他順着通道往前走去，便發現這一幅幅的壁畫，是連續的一段記載。
這條通道一共不過三十米長。
走到盡頭的時候，面前便出現了一泓清泉。
而壁畫的内容，方羽也基本了解。
這上面記載的内容，應該就是虛真派從創建之初，一直到走向滅宗的時刻。
而滅宗的時刻，方羽剛才已經看到了。
“這處上古遺迹到底是什麽意思就讓我看場實景電影不應該給我一點挑戰嗎傳承又在何處”方羽滿頭霧水，看向前方的清泉。
姬如眉默默地跟在方羽的身旁。
雖然她也有很多疑惑，但她并不敢詢問，害怕幹擾到方羽的思路。
方羽看着前方的清泉。
“噌”
這個時候，清泉的中央位置，突然泛起一陣光芒。
那個地方，漂浮着一朵青色的蓮花。
“這是”方羽微微眯眼，正想往前走。
“想要得到我的如意青蓮，還得跟我聊一聊。”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
方羽停下腳步，看向前方，微笑道“我等這一刻很久了，趕緊考驗吧。”
“考驗不。”
在姬如眉驚駭的眼神中，清泉突然濺起水花。
而這些水花，在空中凝聚出一道人影。
此人呈現水狀的半透明化，看不清楚容貌，但依稀能夠看出他的身材還算魁梧。
“你是什麽人”方羽問道。
“吾乃虛真派，賀儒舉。”半透明的人影答道。
“虛真派賀儒舉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們虛真派已經被滅門了”方羽疑惑地問道。
“你看到的場面，也是我看到的場面我隻不過是還原了我的記憶罷了。”賀儒舉說道。
“當時你也在場那你怎麽還能活着”方羽好奇地問道。
“師兄們用他們的生命，爲我們這些所謂的希望争得了苟活的機會。”賀儒舉答道。
“有多少個人活下來了”方羽問道。
“包括我在内，六人。”賀儒舉答道。
方羽看着眼前半透明的身影，又問道“你既然能留下這處遺迹，說明你之後還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并且修爲也得到了極大的進步。那麽最終你成功複仇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賀儒舉沉默了數秒，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複仇了，但某種意義上，複仇沒有成功。”賀儒舉說道。
“此話何解”方羽問道。
“在我們那個時代，異族崛起。人族修士的力量，無法與層出不窮的各種異族對抗。”賀儒舉背負雙手，說道，“在異族最爲猖獗的時候，每天都有幾十萬人類死在它們的手中，同時還有數十個宗門因爲異族入侵而被滅。”
“我們虛真派也是其中之一。而對抗異族的情況，剛才你已看到。”
“我們苟活下來的六人，在往後的日子裏拼命修煉，确實擁有了與異族對抗的一些資本。屍族被我們滅了。”
“這不就複仇成功了嗎”方羽眉頭一挑，說道。
“屍族确實被滅了，但是還有海妖族，冥鬼族，深淵族異族實在太多，根本無法斬盡殺絕。”賀儒舉說道，“從這個層面而言，複仇并沒有成功。”
“不斷出現新的異族，人類修士越來越弱勢。”
“到了後期，幸存下來的人類修士拼命修煉，已非爲了與異族對抗而是想要早日成仙，在被異族找上門殺死之前飛升，離開這個世界。”
聽到這番話，方羽臉色微變。
修煉成仙，隻爲躲避異族的殺戮
這是何等絕望的說法。
能夠成仙的修士，必然都到達了渡劫期巅峰這個層次。
在這個層次，實力已經相當強大。
可即便如此，這群大能卻沒有想着與異族對抗，而是想着飛升逃離
這足以說明，當時的異族到底有多恐怖。
“你也是這麽想的”方羽問道。
賀儒舉沉默片刻，答道“是。”
方羽眼神閃動，沒再說話。
“我也曾想過完成秦戰師兄的遺願，斬盡天下異族。”賀儒舉說道，“但後來我才發現，我，包括其他人，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在即将渡劫成仙之前，我突然想到要留下一點東西，讓後來者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的我并不确定，人類是否還能幸存下來如今看來，人類還是扛住了。”
聽到賀儒舉所說，方羽想到什麽，心頭微震。
他想起之前聽到的說法。
人類在曆史上，曾經遭受過幾次重大的，幾近滅族的劫難，相隔時間非常之久。
當時方羽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因爲時間相隔都以數萬年打底，對他而言實在太遙遠。
但現在看來這賀儒舉所在的時代，似乎就是某一次人類遭受重大劫難的時代
說起異族，方羽又想到他這一年以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
這一年裏，各種奇怪的事件發生，各種隻聽聞過傳說的存在，真正出現在眼前
包括淮北的不朽族，之後遇到的惡魔族族這些不就是異族麽
過去兩三千年裏，異族可都處于銷聲匿迹的狀态
如今，它們确實又冒頭了
“我想知道，你們那個時代，異族是如何出現的”方羽眼中浮現出些許的駭然，問道，“或者說，異族崛起之前有沒有出現什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