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沒有慌亂，因爲已經猜到會是這樣了。
降谷零故作緊張的連忙擺手，“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不過我真沒有電話号碼。”
“我是把電話号碼給上家了，然後他運作的，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是後來有個人給我打電話，大概是防着我，聲音還是改變過的。”
“他沒說是什麽人，不過讓我調查的，都是警方的事情，而且是當下的事件。”
“所以，我猜對方是警察。”
“雙方互相不見面，互相不通名報姓，這樣雙方都減少麻煩。”
伊藤麗絲思索，“那你怎麽拿錢？”
降谷零說道：“在某個指定的儲物箱裏，每次都不同，有車站，還有商場。”
“時間呢？”
“時間不确定，基本上是一個案子，就給一次錢。”
“有多少？”
降谷零誇張的叫道：“錢真不多，連糊口都不行。”
伊藤麗絲冷笑，“你就扯吧，連糊口都不夠，你會去當線人？”
“偶爾，錢還是很多的。”
“哦，那是什麽時候？”
“重大案子的時候，比如找槍，還有這個刑警事件。”
“有多少？”
“真沒多少。”
“說個具體數字，我又不搶你的。”
“嗯，一天一萬日元。”
“每個事件，還是兩個總共？”
“總共。”
“不管有沒有結果？”
“嗯，但每天要按格式寫調查報告，每十天交一次，如果出錯，下次就扣錢。”降谷零補充，“兩個事件，就是兩個報告。”
伊藤麗絲失笑，“你确定你幹的是線人，不是預報警察？”
降谷零故作無奈的攤手，“說實話，我最多的時候一天寫五份報告。”
“啊？”
“那時候，我也幻想過，我幹脆去考個警察算了。”
“哦，爲什麽沒去呢？你這身手，應該足夠當個小警察了吧？”伊藤麗絲笑道，“反過來，到警察那邊當卧底也不錯。”
降谷零感慨道：“不瞞你說，我真的想過，我甚至真的去拿過單子，但最後我認清了現實，我放棄了。”
伊藤麗絲好奇，“爲什麽？”
降谷零歎道：“我有刑事案底，我當不了警察，隻能當個混混。”
“我最後，不是餓死，就是死在監獄。”
“哎，說實話，我很羨慕琴酒，對伏特加更是羨慕嫉妒恨。”
“我也想找個正兒八經的工作，好好上班，好好拿錢，好好生活，但我做不到啊。”
伊藤麗絲詫異，“這有什麽做不到的？雇傭你的老闆，應該不會知道你有案底。”
降谷零自嘲，“我沒學曆啊！在社會上，找工作是講學曆的。”
“這個……”伊藤麗絲樂個不停。
降谷零故作姿态，“你問我爲什麽做線人？鬼才願意做線人，鬼才願意寫報告呢！這不就是被錢逼的嗎！”
“不瞞你說，我曾經跟琴酒接觸過，但琴酒不信任我，他不帶我玩。”
“琴酒讓我去找個工作，而且必須要交醫療保險和養老金什麽的。”
“這樣，将來才有保障。”
“我真的把琴酒的話聽進去了，所以我去了，我真的有認真工作。”
“但結果呢？我就幹過很多零散的工作，就是沒堅持下來。”
“有一回，去做過送餐員。”
“那苦的啊，我都不敢幹下去了，你知道爲什麽嗎？”
伊藤麗絲幫忙問道：“爲什麽？”
降谷零陰森的說道：“我擔心我把店老闆和顧客都殺了，把店老闆的腦袋裝食盒裏，擺到顧客那邊，把顧客的腦袋，擺在店老闆的錢櫃裏。”
伊藤麗絲幸災樂禍，“這主意真不錯，确實是苦大仇深啊。”
“就是說啊，所以我是真的沒辦法。”降谷零恬着臉說出目的，“所以，前輩，你有什麽好工作，能不能帶帶我？”
賣慘博取同情，就是爲了跟着她，退一步，也可以打聽消息。
伊藤麗絲搖頭，“别找我，我既不富裕，也沒有人脈。”
降谷零打聽，“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
伊藤麗絲猶豫着說道：“我當然是在給組織幹活兒了。”
降谷零質疑，“穿這一身？這套白領西服，怎麽也有幾十萬日元吧？”
伊藤麗絲撇嘴，“宮野明美小姐，那時候一身幾百萬日元呢。”
降谷零笑道：“我們怎麽能跟她比呢，況且宮野志保小姐一個包包就上百萬日元了。”
伊藤麗絲冷聲道：“你這是轉移話題，打聽她們兩個的事情？”
“啊，不，就是随口一說。”降谷零連忙笑着說道，不過心裏差點叫出來。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簡單，談話中居然給他挖坑試探他。
她是故意提宮野明美，結果他一個不小心，就把想知道宮野志保的意思表露了出來。
換句話說，他剛才費力表演，絞盡腦汁的賣慘，都白費了，這女人根本沒有相信他，一直在警惕他。
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技大師。
伊藤麗絲搖頭道：“波本，我知道你懷疑，我既然跟過宮野明美小姐，那麽我也應該跟過宮野志保小姐，所以你試探我。”
降谷零心思急轉，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如果你這麽說，我承認，我确實有點試探的意思。”
“你要明白，她們姐妹相繼失蹤了，這讓我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組織做的。”
伊藤麗絲認真的說道：“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組織沒有下過那種命令，至少我沒有接到。”
降谷零攤手，“那麽，誰知道組織有沒有更多的人手呢？”
伊藤麗絲搖頭，“你不明白，我已經是暗子，沒必要再弄一組暗子，因爲那需要很多錢，而組織當時經費緊張。”
“實際上，組織到現在仍然經費緊張，不過接下來應該會好些。”
降谷零疑惑，“爲什麽？”
伊藤麗絲笑道：“老大最近投資賺了一大筆。”
“哦，”降谷零眨巴眼睛，“那之前，不會是投資失敗吧？”
伊藤麗絲點頭，“之前投資一直挺失敗的。”
“一直？”降谷零嘴角抽搐，這個詞太微妙了。
敢情組織發不出錢來，都是朗姆試錯失敗了。
“弱弱的問一句，我想要退出組織，該在哪裏拿表填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