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去裁判廳出庭當證人，還都不是最近的事件。
包括半年前的楓葉金币事件，在東京地裁。
話說，雖然是涉外事件，但這速度，烏龜也比快多了吧，簡直就是蝸牛！
而春天的新幹線爆炸物事件在靜岡縣地裁，第一一作家事件在埼玉縣地裁。
由于是直接參與者，想委托律師全權處理都不行，非得親自跑一趟。
黑澤陣非常想比劃手指，早幹嘛去了啊，要不再晚一個月啊，夏天沒過完呢，你折騰個什麽玩意兒啊！
總算還有伏特加魚冢三郎與木田今朝陪着，不至于一個人行動。
……
然後是巨木企業的事情，與從歐洲趕回來的大木夫人接觸，洽談，找律師商量。
律師是妃英理推薦的一位，專門從事商業收購并購之類活動的巽壯平律師。
……
周四，8月29日。
黑澤陣乘坐豪華保姆車去品川，巨木企業的辦公樓開會。
身材高大的大胡子律師已經在樓下了，帶着黑澤陣參觀，介紹大樓。
巨木大廈是八十年代後期建築，地下三層，地面二十三層，高約一百米。
與地産方簽訂的是長租購買契約，整租三十年，然後樓就買下來了。
相當于貸款三十年買樓，根源在于，二三十年以後必須要重新改造裝修，那是一大筆錢。
與其自己再來頭痛，不如直接賣掉，反正賣的隻是樓，地權仍然在地産商那邊。
合同的簽約時間是87年底，是從88年開始算。
幸好簽的不是固定費用租賃合約，租賃費用不是固定在88年那一檔，否則巨木企業早就被巨額的租賃費用給拖垮了。
而現在想買樓，必須補上差價，不過這倒是不着急。
巨木企業的業務範圍是房屋安全與自動化，随着計算機興起而得益。
巨木企業本身做的是軟件和設計，對象是大廈和住宅。
一棟大廈建設之初，就要考慮到需要裝修，有的開發商在建造的時候會搞定一切，有的就是把内飾這一塊分包給别人。
樓宇自動化，就是利用計算機和各種感應器，去控制各種設備，主要是中央空調系統，消防系統和保安系統。
巨木企業承包項目，設計圖紙，聯系硬件商采購各種物品，然後管理物業或對别的物業人員進行培訓，教導他們怎麽使用。
巨木企業最值錢的東西，就是一系列的相關資格證書。
沒有資格證書，就無法進入市場。
因爲你做的東西，法律不承認合格，别人自然不會請你。
巨木企業爲了這些資格證書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而之所以能夠在東證上市，也是因爲有這些證書。
他們才是投資機構，願意投資的最大籌碼。
“接下來，才是技術實力。”
“雖然目前大木會長死在家裏，給巨木企業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大木會長有心髒病，當夜又喝了許多酒，對于危機公關來說，這不算大問題。”
“所以，黑澤先生，巨木企業并不是像您想的那樣搖搖欲墜。”
黑澤陣好笑，“您的意見，請允許我保留，因爲在我看來技術才是問題，資格那種東西，想要多少就能買來多少。”
“好吧，那麽您打算怎麽說服大木夫人，還有投資人，債權人？”
“等。”
“等？”
“是的，所謂的危機公關，建立在大木會長之死是他自身問題，而不是中央空調被人控制了，成爲殺人利器。”
巽壯平律師皺眉，“黑澤先生，這隻是猜測而已。”
“所以就等它發酵，我倒想看看，是利益輸送重要，還是自個兒小命重要。”
“我不太明白您是指什麽？”
黑澤陣笑道：“投資人債權人，我不用看具體名單都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下家。
“就是巨木企業所需硬件的采購方，比如空調制造商，計算機系統制造商。”
“他們之所以支持巨木企業，是因爲巨木企業帶他們一起賺錢。”
“巨木企業在，他們就多一份銷路。”
“但他們不是使用方和消費方，您覺得，當下有多少人不會懷疑巨木企業的技術沒有有問題，又有多少人還願意買單呢？”
“市場上并不是隻有巨木企業這一個樓宇自動化公司，巨木企業能成爲明星企業，是因爲多年的經營。”
“但明星企業一出事，也照樣不會有人再來做生意，無論是不是證實了巨木企業的技術有問題，我不買總可以吧？”
“如此一來，沒有生意的巨木企業，拿什麽發工資？拿什麽租賃這座大樓裝門面？”
“各方投資人和債權人會給他們鈔票嗎？肯定不會。”
“而隻要消息一經證實，馬上會有人向巨木企業發起訴訟，要求巨木企業爲他們的産品負責。”
“如果不能改正系統，就得賠錢。”
“試問，各種資質在這時候，有什麽用？”
“别說上市了，破産指日可待。”
巽壯平律師點頭，“确實，黑澤先生說的很對，真的是要等，隻是恕我好奇，冒昧的問一句，黑澤先生有辦法解決嗎？”
“我沒有那技術，但那位有。”黑澤陣說的是時任，他早來了，跟在後面轉悠，聽他們說話。
黑澤陣剛才那些話不僅僅是反駁巽壯平律師的觀點，更是說給他聽的，好給他勇氣，讓他能站出來。
否則他要是覺得技術沒用，那就不會往大坑裏跳了。
巽壯平律師打量，“那位是黑澤先生的人。”
“不，”時任大大方方的走了過來，“我是自己來的。”
黑澤陣笑道：“好啊，看來你已經決定要争一争了。”
“是的。”
“行，我等你成功或失敗再說。”
時任自信的點頭，“我一定會成功的。”
黑澤陣擡手，“時間也差不多了，請進場吧。”
……
會議室。
随着時間到，人也就到齊了，這次非正式會議的見面會也就開始了。
主位上是大木夫人和大木小姐，左右兩排是銀行，風險投資，關聯公司等方面的代表。
底邊座位上就是黑澤陣與巽壯平律師，還有加了一個位子的時任。
實際上，時任根本不受待見。
衆人的心思跟巽壯平律師一樣，不認爲技術才是最重要的，因爲技術可以再開發，幾周幾個月就能解決了。
而想要獲得資格，那是以年爲周期的，需要用實實在在的工程說服人家。
這次有這個非正式會議，大家願意來看看，全是因爲黑澤陣拿出銀行文件，說明他有錢。
做生意，沒誰跟鈔票過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