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警官沒發現異常，“原因是，您要低價買濑羽先生的房子。”
“啊？”黑澤陣有些淩亂了，這是哪跟哪兒啊？
“您說的，您開的價是一億日元。”白鳥警官擦着冷汗快速說道，“以前有過不少這類案例，爲了壓低購買價格，逼迫房主低價賣掉房子，不擇手段。”
“原來如此。”黑澤陣心情大好，“我想我可以證明我不是兇手了。”
“怎麽證明？”
“我有錢，你可以去提款機上查一下，我卡上有二十一億日元現金。”黑澤陣認真的說道，同時拿出卡放桌上。
“啊？”白鳥警官傻眼了，完全沒想到對面居然是個富翁，要知道這可是現金。
黑澤陣笑道：“我有足夠多錢，可以證明，我用不着強買那房子。”
白鳥警官冷靜下來，“這個，壓價跟錢多錢少沒關心吧？”
“有關系，因爲以櫻花國現在的經濟環境，像濑羽那種大房子，根本沒有投資價值，沒人會拿幾十億日元，投資那樣大房子，就像我的房地産中介說的，有這筆錢不如去投資銀座的商鋪了。”
白鳥警官小心的說道：“但這仍然不能洗清嫌疑，畢竟強行買賣，仍然是可以的。”
黑澤陣冷哼，“真好笑，我兜裏有幾十億日元，我幹嘛還要犯罪呢？我跟濑羽又不認識，更不認識那個死者，我爲了一個根本沒有投資價值的房子，身家幾十億日元的我，親自跑兩趟，一趟警告，一趟殺人，你認爲這合理嗎？”
白鳥警官松動了，“這個，确實不太合常理，但案情是另一回事，而且強行買賣這點，仍然無法解釋清楚。”
“就算是強行買賣，也用不着非得找濑羽吧，他家那房子，又不是什麽絕世珍寶，否則他自個兒爲什麽要賣呢？”黑澤陣說完反應過來，“等等，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就是濑羽。”
“怎麽會？”
黑澤陣思索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做的，但我知道他現在很缺錢，以至于他要賣掉那房子，所以才有我上門去買房子。”
“可是，以現在的經濟環境，他那房子根本不可能以幾十億日元的正常價格賣掉，銀行都不會接受那樣的抵押。”
“我報價一億日元，并不是強買，而是現在，它就值這個價。”
“再多，我也不想要。”
白鳥警官一個激靈，“等等等等，你剛才說銀行什麽？”
黑澤陣不解，“我是說，如果那房子要拿去銀行抵押二十個億，銀行都不會接受的，因爲收不回來的可能太大了。”
白鳥警官激動的說道：“死者是銀行經理，或許殺人動機就在這裏了，因爲談不攏抵押價格之類的，所以一氣之下殺了他。”
黑澤陣搖頭，“應該不是一氣之下，而是有預謀的，否則不會拉上我，弄出一個黑衣人夜闖恐吓的戲碼。”
“總之，謝謝你，我去打個電話。”
“好。”
……
濑羽宅。
目暮警部聽完白鳥警官的報告，對着急轉直下的局面也是默然無語。
瞄了眼濑羽先生，目暮警部琢磨着找上了鈴木史郎，拉着他去另外的房間說話，詢問濑羽先生的經濟狀況。
鈴木史郎也是精明人，頓時猜到了言外之意，但沒有直接問，隻是配合的述說他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濑羽先生确實在資金上出了問題，但具體嚴重到什麽地步，外人并不知道。
目暮警部聽出了那是官方式的回答，思索着問道：“鈴木會長，我私人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您說，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您認爲，什麽情況下，一個商人會去殺一個銀行經理？”
“私人糾紛。”
“如果是錢的方面呢？如果可以，請您以商人的身份指點一下。”
“不爲人知的私下貸款，也就是違規貸款。”
“能再說詳細一點嗎？”
鈴木史郎猶豫着還是說了，“就是商人向銀行去借款，但沒有足夠的抵押品，于是虛構一個重大項目什麽的，再通過關系好的銀行經理，拿到貸款。”
“哦，然後呢？”
“這本來沒問題，隻要按時還利息，最後順利的還上貸款就可以了，哪怕還不上貸款，隻要能還利息，也可以再拖下去。”
目暮警部會意，“如果利息也還不了……”
鈴木史郎苦笑道：“通常不會還不上利息，但如今經濟環境不好，銀行方面也不好過，銀根比較緊。
“對于到期的貸款，銀行方面會追着，要商人償還全部貸款，檢測一下商人公司的資質，看看還是不是一家健康的公司。”
“如果商人還不了貸款，出現壞賬，銀行就會調查，然後會發現商人提供的項目隻是在畫餅。”
“銀行經理跟商人合謀的事情就暴露，銀行經理就會倒黴了，甚至會被起訴，會去坐牢。”
目暮警部反而困惑了，“如果這樣的話，殺人的應該是銀行經理，躺在那裏的，應該是商人才對吧？”
鈴木史郎歎道：“銀行經理死了，就沒有了經手人，商人可以推說已經還了，是銀行經理挪用拿走了，死無對證。”
目暮警部恍然，“原來如此。”
鈴木史郎摸了摸鼻子，“而且這隻是虛假項目，如果完全沒有項目，銀行經理被商人收買了，私下偷偷放貸，那麽銀行經理一死，這黑賬就沒有人知道了。”
目暮警部啞然，随後鄭重的道謝。
“不客氣，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目暮警部聽出了鈴木史郎的語氣很沉重，知道他因爲被算計而心情不好，也就沒有再多說。
……
目暮警部等鈴木史郎離開房間，打電話通知白鳥警官，讓他去本部找經濟犯罪調查課的人協助。
而鈴木史郎走時想帶走鈴木園子，但她要陪毛利蘭，不想走。
鈴木史郎沒有強求，隻是叮囑保安，讓他們看好他們的大小姐。
……
另一邊，赤坂酒店。
白鳥警官接完電話以後，就向黑澤陣告辭了。
黑澤陣卻不放過他，讓他先寫東西。
白鳥警官哪裏敢寫啊，最關鍵的問題是，他手上的協助調查文件，隻是失車事件，根本不是濑羽宅的事件。
這要是留下了根底，黑鍋大到足以毀了他的警隊仕途。
所以，白鳥警官堆着滿滿的笑容，賠着笑溜了。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請您海涵，但現在我真的有急事，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