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心如鐵石,最看重的是效率,他喜歡用最簡單,最快見效的方式來處理問題。這些居心叵測的山西和南直隸來的民夫,直接被解除了帶頭人。然後打散了混編。
一個夥裏,既有山西來的,也有南直隸來的,他們本來就是互相仇視,還在張家口火拼過,這下子是絕對抱團不起來了。而且領頭的都被弄走了,或者砍了。文官們抗議也沒用,楊凡有的是理由。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已經被訓練的有點軍人的意思了。起碼這步伐和陣列走的沒毛病。
這些人抱着兩尺寬,三丈高的木闆,以及一人多高的灌木捆盾牌。列隊向前前進。
團練派來的老兵做他們的總旗以及以上軍官。伍長和夥長他們自己選。軍官們大聲的喊着,“前排的都給我聽好了。就是中箭了,也不許亂陣,給我咬牙忍着往前走。要是摔倒了,導緻後邊的人失去掩護中箭了。直接砍頭。”
現在,軍官說砍頭沒有人不信了。不信的都被砍了。說砍頭,立馬拉出來就砍。一點不帶猶豫的。
第一排是抱着灌木捆的,第二排是抱着木闆的。第三排是長槍兵。第四排到第十排,都是弓箭手。這些人裏會射箭的很多。這些家夥就不是老百姓。鵓
楊凡把曆次戰鬥繳獲的,海量的蒙古弓和那些骨頭和石頭磨制的箭頭的箭矢都給了他們。
這些破爛沒用,連回爐的價值都沒有。
“一二一,一二一”軍官們喊着号子,控制着隊列的步伐。防止走亂了陣列。看到這些人越來越近,蒙古人開始着急了。
當隊伍走進一百五十米時,蒙古人開始抛射了。
咻咻咻!無數的羽箭從殘破的城牆上飛起。劃着抛物線向着團練兵們射來。
“放箭!”這邊的軍官也大聲喊道。
雙方都進入了抛射射程。幾乎時同時開始抛射。鵓
城牆上畢竟還有很多的掩護物體,相對好些。行進中的團練則有很多人被射中。
“啊!”慘叫聲接連響起,好多人被射中了,摔倒在地。
他們身上穿着蒙古死屍身上扒下來的皮盔和皮甲。團練兵裏面,隻有夥長才有殘破的鐵甲。這些皮甲防護效果很差。至少有一半的可能被抛射射穿。如果是直射,射穿的概率能有七成。
這還是蒙古人的箭頭太差了,要是建奴那種強弓重箭,幾乎一箭射死一個。
“第二排,把木闆頂在頭上。快點。”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呼喊着。
就這一會就有兩百多人被射倒了。必須立刻采取措施。這樣被動的挨打是不行的。
第二排立刻把木闆放倒,最前面和最後面有人舉着。這樣就把弓箭手保護在木闆下面了。兩尺寬的木闆足夠擋住下面的人。鵓
他們從木闆下閃出來抛射弓箭,然後迅速的躲回去。
蒙古人那邊也開始出現了傷亡。随着距離越來越近,團練們這些比較差的弓箭手,他們的射程也開始能夠到城牆了。下面的人遠比城牆上的人多。密集的箭雨落下,城牆上隐蔽不好的蒙古人紛紛中箭。
有人被射穿了大腿,抱着腿從城牆上滾了下來,掉進護城壕。有的肩膀或者胳膊中箭。這些都是閃身出去射箭時被射中的。
雙方的抛射一刻也沒有停止,都在挺着傷亡在對射。
終于前進的五個團練,走到了七十米内。
七十米是一個特殊的位置,過了這個位置,就是弓弩直射的射界了。準确性将極大的提高。抛射隻是看天吃飯,射中一個算一個。
此時,蒙古人都快速的行動起來。他們開始急速的射箭。之前的抛射都是節奏比較慢的射擊。現在開始,蒙古人開始快速射擊了。鵓
紅柳捆非常堅韌,有效的抵抗了前面直射的箭矢。一人多高足夠把後面的阿人保護好。但是,也不斷有人被從不同角度射來的箭矢射倒。
布日固德百夫長看到明軍已經進到三十米之外了。立刻大吼道:“投石索!投石索!”
城牆後面,聚集着好多牧民,他們用繩索套上石頭,開始輪動,然後把石頭甩出去。
他們甩得就是黃河灘上的鵝卵石。這裏這東西太多了,根本不需要特意準備。這些牧民放羊時,經常需要用投石索把跑遠的羊趕回來。他們使用投石索非常的熟練。就是十歲的孩子也能使用。
密集的鵝卵石噼裏啪啦的越過城牆,落在了前進的步兵陣列上。又有一片人被砸到。砸到腦袋的,皮盔起到了有限的防護作用,但多數都被砸的頭破血流,甚至腦漿迸裂。
這些石頭有大有小,有的還帶着棱角,是戈壁灘上撿來的。
一路上冒着弓箭和飛石終于沖到了城下。第一排的人抱着紅柳捆閃開,第二排的人在後面的人的幫助下把木闆豎起來。然後向前推倒。鵓
轟隆轟隆的聲音響起,塵土飛揚。
這些木闆直接鋪在了護城壕上面,把壕溝變成了通途。然後那些拿着紅柳捆得人,飛奔過橋,然後把紅柳捆扔到城牆下面。
城牆上的蒙古人急了,這麽堆積,很快就會鋪出來一道斜坡。
到時候,那些明軍就會從紅柳捆上沖上城牆。他們紛紛發瘋一樣的快速放箭。幾乎達到了一分鍾十五六發的極限。
下面的弓箭手,也立刻對着他們射箭。掩護前邊的人。
一時間,這種超近距離的對射,造成了雙方大量的人中箭。團練的人畢竟不是正規軍,他們紛紛中箭,很多人恐懼的雙腿發抖。但是沒有人敢往回跑。
後面秘密麻麻的佛朗機炮和五将軍炮,甚至還有二十門紅衣大炮對着前方。敢往回跑,肯定會被打成篩子。兩翼還有騎兵,側面也跑不了。他們隻能硬着頭皮,往上沖。鵓
韓贊周有些不解的問道:“督公,定遠伯這是什麽意思。有這麽多的火炮,尤其是二十門重炮,就這破城牆,幾輪就轟塌了,何必消耗士卒呢。”
高起潛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什麽,這些人是民夫編練的團練。他們沒打過仗。定遠伯這是在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