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和文官的區别,皇帝殺一個文官試試,哪個都不好殺。
真要是被王承恩把他們弄走了,說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王承恩,我們可不歸你管,我們歸九千歲管,你命令不了我們。”王朝輔大聲說道。
王承恩冷笑一聲道:“現在九千歲管不了你們了,陛下已經免去了他的九門提督職務。他現在沒有管軍的權力了。禦馬監的掌印也換成了曹化淳,你們的頂頭上司現在是曹化淳。你們都睜大了狗眼看清楚,誰才是你們的主子。是陛下還是魏忠賢。”
王朝輔頓時感到一陣無語,這話真沒法接,内操在禦馬監下面,曹化淳來了,他們聽曹化淳的名正言順。
下面的百戶和總旗、小旗,可不是都是九千歲的人呢,他們控制軍隊也是打着皇帝旗号。
現在皇帝的聖旨直接換了禦馬監的掌印,他們不聽從命令不行的,沒法公開抗命。
下面的人都看着呢。
孫進身材枯瘦,一雙三角眼,水蛇腰。
眼珠轉了轉,大聲喊道:“弟兄們,咱們三個月沒發饷銀了,沒錢咱們走不動啊,大夥都餓得兩眼看不見了。沒法走啊,這換防實在是換不了啊。”
既然不能明着反對,那就鬧饷,先把士兵的火都挑起來。
現在大明财政困難,九千歲也沒有餘糧啊。
他總不能用自己的銀子給内操發饷吧,他除非腦子有病才能幹出這種蠢事。
内操還算不錯,有吃有穿,就是三個月沒發饷銀。
山海關都快半年沒發饷銀了。
甯遠都九個月了。
下級軍官和士兵立刻喧鬧起來。
“是啊,三個月沒發饷銀了”
“趕緊發饷銀,我們不管你們誰當掌印。”
“對,少一個子兒也不行,必須馬上發。”
底下有人喊,“不發饷銀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裏坐着。”
王承恩頓時傻了眼,還可以這麽操作,人家接了聖旨,沒反對,但是下邊當兵的要軍饷,這總可以吧,法不責衆,你們能怎麽滴,你們敢怎麽滴。
來硬的,當兵的最不怕硬的。
不然就激起兵變試試。
曹化淳也吓得臉色發白,他心裏直呼倒黴,本來以爲這是一個肥差,現在看自己是到了火山口上。
一旦今天激起兵變了,萬歲爺的差事辦砸了,陛下非得宰了自己不可。
下邊的兵丁們鼓臊着向前邊湧來。
王承恩吓得面如土色。
急的拉住楊凡的手,一個勁兒的看楊凡。
楊凡歎了口氣,這些太監們關鍵的時候都是不濟事的,就沒有一個鎮定的。曹化淳也是個色厲内荏的。
楊凡給了磨桌一個眼色,磨桌掏出兩把短火铳,對着前方湧來的士兵腳底下就是碰碰兩槍。
三百團練立即也掏出兩把雙管燧發槍手铳,六百隻火铳對着人群前方的就是一陣齊射。
一時間煙霧彌漫,巨大的排槍聲,頓時讓這些太監兵們冷靜了下來。
楊凡上前一步,大聲吼道:“你們要幹什麽,沖撞欽差嗎,都活膩了,給我退回去!”
看着前頭一片密集的黑壓壓的火铳槍口,太監兵們趕緊退了回去,回到各自的隊伍中。
大家出來的太急沒帶兵器,這時候跟火铳拼命不是傻嗎。
谷</span>鬧饷關鍵在一個鬧字,不是真要沖撞了欽差。
自己不要命了,還不在乎家人性命嗎。
這是要夷三族的。
楊凡一聲大吼,他們頓時意識到,面前的不是一般的軍将,這是欽差,自己瘋了去沖撞欽差。
這個時候,又是一陣轟隆隆的腳步聲,大批團練步兵趕到了,11個步兵中隊開進校場,把這些集合着基本沒帶武器的太監兵們圍了起來。
頓時,這一萬多人又有些騷動。
“你們都聽着,想要軍饷的,立即前往南苑,到了南苑每人三個月的累計欠饷六兩饷銀,立即就發。絕不拖欠。”楊凡大聲說道。
這時候一輛輛馬車開進大營,士兵打開了馬車上的苫布,頓時一陣陣耀眼生花,白花花的銀子裝滿了馬車。
内操太監一萬兩千人,官兵軍饷不一樣,總數合計欠饷十萬兩左右,這銀子是他昨晚找個沒人的地方,讓瑤光傳送過來的。
昨晚他就和崇祯研究過,如果内操軍不聽命令,如果不想流血鎮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到南苑領軍饷,這個理由太給力。
什麽皇上,什麽九千歲,都沒有銀子好使。
總管太監王朝輔,副總管孫進、王國泰、梁棟等人要是敢阻止士兵們到南苑領皇帝的軍饷。
這些兵當時就能剁了他們。
可是崇祯一臉的爲難,最後實話實說,内庫裏就是剩下三十萬兩銀子了,萬一有事,就真的支應不開了。
楊凡想了想,提議自己先挪用興禾團練的軍饷,先把這一關過去,回頭陛下在想辦法給報銷了。
頓時把崇祯感動的,一個勁的拉着楊凡的手,連說楊凡是忠臣。
十萬兩足足三噸多白銀。
裝了滿滿的四車。
太監們沒有妻子兒女,沒有親情,在他們這裏錢比什麽都重要。
當初狠心的來一刀,不就是爲了吃口飽飯嗎。
自己要不是窮的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那玩意留着也沒有神馬用處,誰會狠心的給自己一刀呢。
看着這一馬車,一馬車的銀子,太監們臉都綠了。
去他娘的九千歲,神馬都是假的,隻有這眼前的銀子,銀子才是真的。
楊凡看看效果不錯,大吼一聲:“想要領欠饷的,馬上開拔,先到先得,發完了沒領到的活該。吃屎都搶不到熱乎的廢物怨不得别人。”
頓時,太監們兩眼通紅,大呼小叫着直奔營門跑去,生怕别人搶了先。
這大明朝的事情,大家都門清。
皇帝肯定是足額發下來了銀子,可是經過幾手才能到當兵的手裏。
有一個專有名詞,叫漂沒。
意思就是錢讓大水沖走了。
或者說在海上被大浪卷走了。
就是說錢隻要從當官的手裏過,必然要少些,不會多些,這是自然規律,沒什麽好解釋的。
你懂的。
總管太監王朝輔,副總管孫進、王國泰、梁棟等人傻眼了,人都跑了,就剩下他們幾個傻了吧唧的站在這裏。
王承恩冷哼了一聲,“怎麽着,幾位,還得咱家請你們嗎”
今天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