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命老仙聞言,不由歎了口氣道:“很傷命的。”
夜玄随手一扔,将一個碧玉小瓶扔給了懸命老仙:“我手下有個能人叫唐思雨,是我的煉丹侍女,她煉制的丹藥僅次于我,仙命丹,一丹可讓你增長百萬年壽命。”
“況且你一個仙王巅峰,還怕沒壽命?”
夜玄一臉鄙夷。
懸命老仙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發笑:“那好說。”
夜玄見狀更是無語,這家夥還是老脾氣,無利不起早,沒好處的事情怎麽也不會做。
接過了仙命丹之後,懸命老仙也不廢話,神色嚴肅:“把乾坤壺的一縷真性給我。”
夜玄虛空一握,随後屈指一彈。
一股無形的氣勁飛向懸命老仙。
懸命老仙将其握住,便開始推算了起來。
在懸命老仙所在的位置,時間流速仿佛快進一樣,飛速流速。
片刻後,他微微蹙眉道:“他不是因爲你才誕生的麽?”
他窺見了過去。
乾坤壺還未成形的時候,就已經被夜玄帶在身邊,之後才慢慢産生靈智,最終封神。
“再往前。”
夜玄出聲道。
如果僅僅隻是從莽荒時代開始,他自然知道乾坤壺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就在于乾坤壺跟獨孤獓是否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的話,那就要從更早的時候推算。
懸命老仙沒說話,繼續推算起來。
過了好久。
懸命老仙忽然七竅流血,滿臉猙獰。
他睜開雙眼,沉重喘息,驚駭道:“他沒有前世!”
夜玄神色如常,平靜道:“那就推未來。”
懸命老仙深吸一口氣,再次閉上眼睛,往未來推算。
下一秒他便睜開了雙眼,無奈道:“不行,因果太大,阻礙太大,除非我突破到準仙帝境或者仙帝境,才有可能推得出來。”
夜玄聽到這個結果,絲毫不意外,揮手道:“下去休息吧,早點突破。”
懸命老仙随意将臉上的鮮血抹去,頭也不回地道:“下次的報酬另算。”
夜玄沒好氣道:“欠着,等幼薇回來了你跟她講。”
懸命老仙說道:“各論各的。”
很快。
帝宮隻剩下夜玄一人。
夜玄又單獨召見了無毛肉雞和狂奴,詢問了一番,依舊沒有什麽結果。
“獨孤獓在故意使詐?”
夜玄眉頭緊蹙。
可他從魂盒得到的消息來看,獨孤獓沒有說謊。
在夜玄思索間。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伴随着還有乾坤老祖卑微讨好的聲音:“主人,你啥時候回來的,老奴來給你請安。”
接連召見狂奴和無毛肉雞,還有懸命老仙等人,乾坤老祖自然也知道主人肯定回來了。
隻是主人獨獨沒有召見他,他多少有些忐忑的。
不過對于主人,他從來沒有多想,所以直接厚着臉皮過來拜見。
“進來。”
伴随着夜玄開口,乾坤老祖推開殿門,屁颠屁颠跑了進來,一臉谄媚地道:“主人。”
夜玄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乾坤壺,腦海裏面卻全是獨孤獓之前的那番話。
背叛他的都是他親近的人。
&nbspp; 這是一句激将,還是實話?
他不知道。
“怎麽了主人?”
乾坤老祖也很了解自家主人,見夜玄這番模樣,他心中更加忐忑了:“是老奴什麽地方沒做好嗎?主人盡管說,老奴肯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夜玄看着乾坤老祖,忽然問道:“你是獨孤獓?”
乾坤老祖怔然,“老奴不明白。”
夜玄微微歎了口氣道:“不是就好。”
乾坤老祖沉默了一下,凝聲道:“主人,您是看着老奴長大的,從老奴誕生靈智前就一直在您身邊,您若是覺得老奴會背叛,老奴現在就自我抹去意識,化作本體陪伴在您身邊!”
說話間。
乾坤老祖直接将自己的神魂祭出,浮現在夜玄面前,一臉決絕的同時,眸中也有着一抹淚光閃爍。
夜玄探手去抓乾坤老祖的神魂。
乾坤老祖臉色微微一變,但卻沒有任何的抗拒,而是坦然一笑道:“相比起未來死于那未知的黑暗之禍下,其實老奴更想這樣死去,這樣就能永遠陪伴在主人身旁。”
“額?”
乾坤老祖說完,忽然一臉愕然。
夜玄伸手将乾坤老祖的神魂按了回去,伸手拍了拍乾坤老祖的老臉,笑道:“傻小子。”
一個少年拍着一個老人的臉說傻小子。
怎麽看怎麽違和。
可兩人都覺得沒有任何不妥。
乾坤老祖更是咧嘴大笑道:“哈哈哈,老奴就知道主人舍不得殺我!”
夜玄下一句話,卻讓乾坤老祖笑不出來了。
“要是以後你背叛了我,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
夜玄目光幽幽看着乾坤老祖。
乾坤老祖笑容一僵,死命搖頭道:“老奴永遠永遠都不可能背叛主人!”
“就算有那一天,也必然不是出自本願。”
“那時候主人直接把老奴斬了就是,哦不,甚至隻要主人覺得有半點不對勁的時候,就可以斬了老奴!”
乾坤老祖一臉決然說道。
夜玄失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現在就得斬了你。”
“啊?!”
乾坤老祖撓頭不已,随後爲難道:“那也行,不過主人出手的時候動作能不能快點,老奴怕疼。”
“滾吧你。”
夜玄一腳把乾坤老祖踹了出去。
乾坤老祖被踹出帝宮,發出怪叫:“主人說話不算話啊!”
夜玄看着消失在帝宮外的乾坤老祖,心中微微一歎。
懸命老仙說他斬殺乾坤壺,并不算什麽爲難的事情。
可真要這麽做的時候,夜玄還是會去深想一番。
再看看吧。
漫長歲月裏面,跟了他最久的,終究還是小乾坤。
如果就這麽稀裏糊塗殺了他,夜玄過不去心裏那個坎。
抹了把臉,夜玄恢複平靜,一步邁出永恒仙界,直奔遙遠不知處的葬帝舊土而去。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去那座禁地了。
原本不想去。
今日必須要去了。
而此刻。
葬帝舊土的邊緣,獸皮裙少女站在那裏,也在默默等待着。
等待着夜玄的到來。
不遠處。
刨溝老祖還在瘋狂用鐵鍬劈砍着老鬼柳樹的樹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