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處于絕對的巅峰,哪怕他身處那具怪物肉身之中,卻也能通過不滅玄勁,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唯獨他的那張臉,就算演化之後也是夜玄十一歲的時候。
因爲夜玄要記住自己。
不至于在歲月之中迷失。
他的前半段布局,已經徹底完成。
他所需要做的,便是重歸本體。
怪物肉身固然有不死不滅之能,但夜玄敢保證,隻要他以那具肉身去葬帝舊土找葬帝之主。
到時候他還是會吃大虧。
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歸本體。
而這,也是夜玄萬古歲月以來的願望。
在這之前,他需要讓這個時代,處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此時的時代,還是天龍大帝的時代。
天龍皇朝,如日中天。
但其實都知道。
而今的天龍大帝,早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人見過天龍大帝了。
而其實天龍大帝在不在世,對于夜玄來說都不影響。
他也沒打算去找天龍大帝。
他打算自己培養兩位大帝,來執掌這個時代。
至于爲何是培養兩位大帝,當然也有讓他們互相制衡的原因。
這。
便是雙帝時代開啓前的一切開端。
夜玄走過了很多地方。
不僅是十界。
諸天萬界,很多世界他都去了。
但最終也沒挑選到自己滿意的。
作爲萬古帝師,夜玄的目光很高。
收徒的标準自然也非常高。
不管是天資和心性,都非常重要。
花了将近上萬年的時間,夜玄把諸天萬界走了個遍,也觀察了上千位弟子人選。
但在不斷的篩選過後,夜玄放棄了。
一個都沒選上。
夜玄倒是一點也不急躁,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本體,還在九萬年之後。
他還有時間。
他重回十界。
在十界之中挑選。
畢竟看來看去,十界之中的選擇更多一些。
就在夜玄重回十界的第三年,他在雲山大世界的一個不起眼的大陸,一眼便看到了一位少女。
那是一位雲族的少女。
她一襲清雅白衣,幹淨自然。
那雙充滿靈氣的雙眼中,仿佛是世間最幹淨的泉水。
但夜玄并未直接去接觸這位少女,而是以通天手段,将這位少女的一切過往,全部推算了一遍。
這種小心謹慎,是夜玄萬古以來養成的好習慣。
在察覺到這位名叫嫦夕的雲族少女,并沒有任何不對之後,夜玄才開始觀察此人。
三月時間過去。
夜玄主動走進了嫦夕的視野當中。
夜玄問了一個問題。
你想變強嗎?
嫦夕沉吟了一會兒,搖頭回答道:不想。
夜玄微微一笑,這是個誠實的姑娘。
嫦夕沒有變強的心。
但她有變強的資質,以及品質。
這是夜玄看重的點。
夜玄沒有急着收徒,而是提問嫦夕,能否陪她走走一段時光。
嫦夕看着眼前這位看着像正常人,但卻有着一副小少年面孔的家夥,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因爲她沒有朋友。
她一歲的時候,父親就重病去世了。
之後她便與娘親相依爲相依爲命。
但娘親身體也不好。
在前兩年也病逝了。
将娘親埋在跟父親相隔不遠的山頭後。
她就一直一個人了。
在這偏遠的大山之中。
她也見過其他人,但那些人似乎都很怕她。
而今有一個人願意跟自己說話。
也挺好的。
後來。
她問過這位成爲自己師尊和丈夫的夜帝哥哥,夜帝哥哥說,她體内有一種可怕的力量,越是修煉之人越是畏懼她。
就像一種天生的威壓。
如群獸見猛虎。
而這,也是她擁有無上天資的一個附帶品。
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才知道的,現在的嫦夕,并不明白這一點。
接下來的日子裏。
夜玄陪着嫦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嗯夜玄并沒有做什麽,隻是看着嫦夕做事,在空隙的時候陪她說說話。
僅此而已。
但從頭到尾,嫦夕都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哪怕手上的活再多,也沒有産生‘我這麽忙,這家夥還不來幫我’的想法。
或許在嫦夕看來,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做,這個叫夜帝的哥哥陪她說話就很好了。
又是這樣過了半年時間。
夜玄早早便在茅屋之外等候嫦夕醒來。
嫦夕醒來之後,見夜玄如往常般在那站着,便微笑着打招呼:“夜帝哥哥早啊。”
夜玄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擡手。
刹那間,嫦夕看到了自己剛剛種下的菜籽,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然後爛掉,又回到土壤之中,化作養料。
如此輪回,永無止境般。
嫦夕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瞳孔放大,難以置信。
她從未見過如此手段。
夜玄問了一句話。
是當初跟嫦夕說的第一句話。
你想變強嗎?
這一次,嫦夕沒有搖頭,但也沒有點頭,她看着陪伴自己半年多的夜帝哥哥,忽然是微微一笑道:“夜帝哥哥,其實小夕知道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關系的,你能陪小夕這麽久,小夕很開心了。”
夜玄聞言微微一笑:“那你願意來我這個世界嗎?”
嫦夕難得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她沒有回答夜玄,而是繼續了今天的生活。
她的生活很簡單。
卻也很辛苦。
她要勞作。
這樣才不會餓死。
夜玄見狀,倒是不急,這一次他陪着嫦夕開始勞作,沒有動用任何神通手段。
這一天,兩人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夜幕降臨,嫦夕做好飯菜之後,才喊了一聲夜帝哥哥吃飯了。
飯桌上,僅有兩盤素菜和一盤鹹菜。
嫦夕很優雅,小口小口吃着晶瑩米粒。
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勞作的人。
就像夜玄第一次見她那樣,一襲幹淨白衣,一雙充滿靈氣的美眸。
兩人吃着飯,都沒有說話。
吃完後,嫦夕很自然的收拾完一切。
夜幕降臨。
嫦夕沒有如同往日那般,與夜玄在院子裏看星空,而是早早睡去,也沒跟夜玄說晚安。
夜玄一個人在院子裏,仰望星空。
茅屋内。
嫦夕蜷縮在被子裏,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
嫦夕起床,理好被褥,洗漱一番之後,打算下田去。
走出屋子,卻是愣住。
院子裏面,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