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咯。”
夜玄輕呼一聲,雙手插兜,踏空而去。
…………
賀子眀離開了劍冢。
在第一時間,便是朝着中玄山的烈陽天宗而去。
在接近烈陽天宗之際,賀子眀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是————
極其純正的劍意!
極其罕見,哪怕是在劍冢之中,也鮮有這般純正的劍意。
“這烈陽天宗之内,竟出了這般劍修?”
賀子眀頗爲驚訝。
然而随着不斷接近,賀子眀卻是皺起了眉頭。
那股劍意之中,帶着決然和灑脫,像是一位大劍修在最後一戰發揮出來的力量。
“此人,在此地有最後一戰,而且憑借絕境中的一戰,成功跻身劍道第十樓?”
賀子眀再度驚訝了起來。
劍冢不出,能踏入劍道第十樓的劍修,可謂是舉世罕見。
而今這座道州天下五大域之内,踏入劍道第五樓,便可被稱爲劍道大宗師。
劍道第十樓……
這是何等級别的存在,不用多言。
劍道十三樓,古往今來登頂者,屈指可數。
而今劍冢最強者,也不過十一樓罷了。
當今天下,明面上的最強者,似乎也隻有十一樓。
這便足以說明一位劍道第十樓的大劍修多麽的稀少。
賀子眀遠遠看到了那一座被号稱東荒第一名山的中玄山。
中玄山,号稱東荒千山之祖脈,百地之來龍,地下靈脈十八條,整座東荒僅此一座。
這也是爲何中玄山被譽爲東荒第一名山。
曾經,這裏有着一座輝煌無比的大帝仙門,其名皇極仙宗。
曾在遙遠的時代,由烈天大帝所創,開創萬世輝煌。
直到九萬年前,皇極仙宗依舊是東荒的一代霸主。
但卻突遭厄變,被逼出了中玄山。
之後,這中玄山便被烈陽天宗鸠占鵲巢。
足足九萬年之久。
當世東荒年輕一代之人,或許很多人都已經不知道這段過去。
但作爲劍冢的老祖,賀子眀非常清楚這段往事。
這與九萬年前雙帝登臨絕巅有着很大的關聯。
隻不過當年那件事,劍冢并未參與其中,所知有限。
這且不提。
賀子眀在即将抵達中玄山的時候,忽然是停了下來,目光看向西方。
那個方向,是橫斷山的方向,繼續往那邊看去,便是遙遠的中土神州。
賀子眀當然不是看的橫斷山,也不是看的中土神州,他在看一條線。
一條無形的線。
賀子眀鎖定了視線,身形一動,出現在了那條線上。
“不出意外的話,此人從橫斷山而起,一直蓄劍勢,抵達此地時,劍勢已登巅峰。”
賀子眀仿佛自言自語,目光落在中玄山上。
這一刻的賀子眀,仿佛化身爲一個半月前,降臨此地的老劍聖甯宗棠。
賀子眀閉上眼睛,左手并做劍指,試圖想象當初甯宗棠出劍的場景,他輕輕一劃。
轟!
一劍斬出。
那一劍,可達萬丈,瞬間朝着中玄山落下!
轟隆!
刹那間,中玄山之上頓時浮起一層赤紅結界,頂住了那一劍。
大地震顫不休。
烈陽天宗被驚動。
賀子眀卻是沒有去理會,他在感悟那一劍。
賀子眀睜眼,嘀咕道:“後續沒法去還原,那劍術并非我劍冢之劍,倒像是傳說中的劍皇軒轅老前輩所留的虛空凝劍之術。”
“這麽說來,之前前來此地的那位大劍修,是出自皇極仙宗……”
賀子眀有些驚訝了。
皇極仙宗,有這号人物。
賀子眀絞盡腦汁,發現自己記憶之中的那些符合的人物似乎都不在了,根本不可能是他們出手。
“似乎隻有四萬多年前那個叫甯宗棠的小家夥有這份能耐,不過這小家夥不是在四萬年前那場戰鬥之中死去了嗎,他還活着嗎……”
賀子眀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似乎也隻有甯宗棠了。
“可惜了,若是此人入我劍冢,說不定有機會踏入第十一樓。”
賀子眀覺得有些惋惜。
他能夠感覺得到,甯宗棠死的時候,竭盡了全力去殺敵。
但甯宗棠本身的修爲,其實不支撐他踏入劍道第十樓,所以在踏入第十樓,殺出最後那一劍之後,力竭而亡。
殺敵聖境九十七,其中聖王三尊,聖皇一尊。
聖境以下者,差不多死了有三千人。
這對于烈陽天宗而言,也很慘烈。
畢竟對方就一個人。
“可惜了。”賀子眀歎了口氣。
好苗子,就這麽沒了。
至于被驚動的烈陽天宗高層的質問,賀子眀根本沒有去聽。
那些所謂的高層,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娃子罷了,他懶得理會。
于是。
賀子眀說了一聲:“去,把你們烈陽天宗的老祖嚴嶽、盧蘊華、賈昊叫出來,老夫今天隻殺這三個人。”
其實本來隻想殺一個人的。
但因爲感知到了甯宗棠的事情,賀子眀有些郁悶了,所以決定,殺三個人。
劍冢有規矩。
隐退之後,再度開山時,必出第一劍。
此劍必殺惡人。
以揚劍冢斬不公之威。
“好個狂妄老匹夫,竟敢來我烈陽天宗山門撒野!”
“知不知道一個多月前,也有一個來自皇極仙宗,叫甯宗棠的老匹夫,叫嚣着拜山,可惜卻被我宗鎮殺于此,其身懸挂于我烈陽天宗的暴日崖,十日齊曬,警告世人,莫尋死路,想不到短短兩個月不到,又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烈陽天宗山門處,已經是有弟子開始叫喊大罵。
事實上,在說這番話的人,根本不知道當初那一戰的慘烈之處,甯宗棠一人一劍,直接殺穿烈陽天宗三位聖王,一位聖皇,還有其餘九十四位聖境大修士,連同三千位聖境以下的修士。
隻不過烈陽天宗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宣稱,隻說将甯宗棠給幹掉,還有甯宗棠随行五千人,全部被滅殺的一幹二淨。
至于真相嘛,心有有數的人自然不說話。
沒數的人,自然就像現在在叫罵的這些家夥。
倒是烈陽天宗的高層聞言,卻是心頭一震。
因爲賀子眀所言的三位老祖,都是烈陽天宗輩分極高的老祖,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更别說說出他們的姓名來。
此番來人,很恐怖!
不由的,烈陽天宗的高層都打算試探一下這個魁梧老人的底細。
隻是,他們還沒開口,賀子眀已經是開口了。
賀子眀眉頭緊皺,緊盯着烈陽天宗的那些家夥,聲音蒼老,但卻渾厚有力:“甯宗棠那個小家夥是個有風骨的人,他拜山而死也好,複仇而死也罷,都已經死了,一死恩怨消,你們卻對其屍身做出如此行徑,老夫有些不爽了。”
“你個老東西不爽?我們還不爽了,趕緊滾,少在那裏叫!”有烈陽天宗的弟子叫罵道。
“閉嘴!”這可把烈陽天宗的高層給吓了一跳,連忙是呵斥道。
緊接着,烈陽天宗的一位長老站了出來,對賀子眀拱手道:“不知前輩與我烈陽天宗有何恩怨,莫非是爲了一個多月前那位甯宗棠而來?”
如果真是爲了這個事情而來,他們必須要謹慎對待了。
上次才因爲沒有謹慎對待,死了那麽多人,盡管高層已經是竭力掩飾,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東荒十霸之中,其實有不少都知道了這個事情。
這其實已經是讓烈陽天宗顔面無光了。
這一次,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再說。
賀子眀冷哼一聲,大手虛空一握,一柄神劍出現在他手中,他冷聲說道:
“不爲他而來,但老夫就是要爲他說兩句話,你烈陽天宗,就是他娘的三流破宗門。”
“另外說一句。”
“老夫劍冢賀子眀,不知道的去問你們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