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鹿久趕到醫務室的時候,他倆正在爲秋道取風檢查身體。
玄武爲了方便做手術,在路上就将自己的眼睛換成了白眼,取風身體的所有情況一目了然。
昏迷的秋道取風已經骨瘦如柴。
生命力幾乎完全流失。
查克拉消耗殆盡。
渾身血液十不存一。
緻命傷有兩處。
一處是腹部的貫穿傷,應該是五尾的角造成的,脾胃被破壞,腸子也被攪碎大半。
另一處是右胸口的傷口,不知是何人所爲,左肺已經基本喪失功能,肝髒也被洞穿。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秋道取風已經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
如果第二部隊醫療忍者的能力再高一些,如果治療得更及時一些,如果玄武和綱手再早一點趕到,如果...
可惜沒有那麽多如果,即使玄武再不願,這個将他視如己出辛苦養大,盡心盡力呵護了他十幾年,不是父親勝似父親的男人,生命即将走到盡頭。
明知徒勞無功,玄武也不想放棄,他調動了所有的查克拉用出掌仙術,妄圖修複這具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
怎麽能放棄呢,母親去世時,是這個男人将弱小的玄武從玲的身邊抱起,拒絕了宇智波一族将他要回的無理要求,力排衆議帶回自己的家中撫養。
玄武至今都清晰記得那天取風叔叔護着自己的場景,他的手掌是那樣的溫暖有力。
是他,填補了玄武缺失的親情之愛,也是他給予了玄武活下去的權利。
他也許平時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愛,因爲嘴笨與玄武交流的也不多。
但是玄武知道,這個世界上願意用生命保護他的除了綱手,就隻有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将行之人了。
如今,這個父親般的人物即将隕落,叫玄武如何能接受,他又怎麽能接受?
綠色光芒充斥着秋道取風的全身,可是卻怎麽也煥發不了哪怕一絲的生機,油箱裏已經沒有油了,又何談啓動呢?
也許是感受到了玄武的悲傷,昏迷中的取風緩緩睜開了眼睛。
“是玄武嗎?”
玄武一邊維持着掌仙術,一邊輕聲回答,生怕聲音大一點兒會讓秋道取風承受不住,“取風叔,是我,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您治好的。”
秋道取風已經行将就木的身體不知爲何重新擁有了活力,他掙紮着坐了起來,慘白枯瘦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用白費力氣了。”
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依舊平淡,仿佛即将死去的不是自己一樣,“鹿平,麻煩你帶其他人先出去吧,我想和玄武說說話。”
内心悲痛的鹿平閉上雙眼,下令道:“大家都和我出去。”
十幾名醫療人員都和鹿平退了出去。
整個房間就剩下了取風、玄武和綱手三人。
取風望了望綱手,想要讓她也出去。
玄武強顔歡笑,故作喜悅地說道:“取風叔,綱手就不用了,一直沒來得及告訴您,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您未來的兒媳婦。”
取風瀕臨渙散的瞳孔再次出現了一絲光彩,他笑着說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臨死前能知道你有了歸宿,還真是開心呢,隻是不能看到你倆成婚了,到時候記得多給我拿些酒去,别的不要,就喝茅台。”
玄武低下頭一言不發,他不想應下這件事,他更想取風能夠活着看到那一天。
綱手接過話,笑着說道:“您放心,我們會的。”
取風沖綱手點了點頭,再次望向玄武,“玄武,我已經活的夠久的了,能看到你長大成年已經是上天眷顧,不必爲此傷心。
等我死後,你繼任秋道一族的族長,這件事我已經交代下去了,不需要你帶領秋道一族創造多少輝煌,隻需要讓我們一族延續下去就好。
你的實力我是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你的性格,你做事情太過顧及情感,好多事情猶豫不決,更多的時候爲了照顧他人的感受,甯願選擇委屈自己。
和三代火影打交道是,處理宇智波一族的問題更是,明知團藏對你屢下黑手,可爲了你所在意的也百般忍讓。
之前有我這把老骨頭在,還能爲你遮個風,擋下雨,以後沒了我你要學會堅強,不能事事都一味退讓,總有一天你會退無可退的,知道嗎?
從今之後,你...”
取風想告訴玄武讓他以後對自己好一些,不要爲情拖累,他想囑托玄武照顧好自己的兒子丁座,他想回去再見一見在家中等他凱旋的早苗,親口告訴她自己活着回來了。
他想和鹿平、希一兩個老友一起去喝酒釣魚,他想和早苗再次散步在夕陽下,他想親眼看到玄武成婚,丁座長大。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也有太多的事想做。
可他太累了,累得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累得僅僅挪動手臂都成了奢望。
取風用盡最後的力量強撐着用瘦弱的手拍了拍玄武的肩膀,仿佛将所有事情就全都托付給了他一樣,随後緩緩倒了下去。
秋道玄武扶住他,哽咽開口,“取風叔,我會替您照顧好早苗阿姨,也會教導丁座成才,請您放心,隻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她們,還有,恕我不能從命,秋道一族的族長永遠都是秋道丁座。”
秋道取風靜靜聽完玄武的話,帶着不舍與欣慰緩緩閉上雙眼。
十八年前他将這個孩子抱在懷中,十八年後,他在這個孩子懷中安然去世。
玄武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綱手所說的失去至親之痛,他想他體會到了,是那樣痛徹心扉。
一開始隻是淚水,可沒過一會兒,眼淚就帶着血絲,之後眼淚中的紅色越來越深成了血淚,到最後玄武的眼睛更是直接血流如柱,玄武自己也昏死過去。
“玄武!”
綱手趕忙跑過去抱住玄武,看到他的樣子後焦急萬分,沖着外邊喊道:“快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