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正在一點一點擡起揮灑自己的熱量,讓這片冰冷的土地重新溫暖起來,強而有力的臂膀讓整片大地都沸騰起來。
“上一次看日出還是在一年前執行任務時看到的,隻不過當時的我可沒有這閑工夫。”安潔默默的依靠在圍欄上看着眼前的漸漸驅散夜幕的太陽。
“還挺美的……”安潔夾起煙吐出了一口濁氣,靜靜的欣賞眼前的一切真的讓人感到無比的輕松和愉悅。
戰争,焦慮還有那些煩心事在這一刻全都遠離了她們兩人,此刻的平靜是屬于每一位都駐足觀看日出之人的。
“确實挺美的……劇烈燃燒的太陽正在燃燒汗水吐出熱浪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他是如何攀登到夜幕的頂峰,将白晝抗到世界的頂端。”
葉卡捷琳娜此刻也是夾了一根香煙在嘴邊,欣賞着眼前的日出。
“還挺會形容,最開始是文藝團還是宣傳團的。”安潔默默的問道。
“是從最初的義務兵開始當起,當了兩年之後便正式考入軍校并開始學習電子戰和電子技術以技術性軍官和工程兵的身份成爲了一名職業軍人。”葉卡捷琳娜緩緩說道。
“那你剛才那些從哪裏學到的?”安潔追問道,剛才葉卡捷琳娜所講述的那些看上去可不是一個理工科的姑娘可以排列出來的文字。
“我的外婆還有我的曾曾祖母都是詩人和作家,其中我的奶奶更是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人們對她作品的描寫是時代的紀念碑,是苦難與勇氣的紀念碑。”葉卡捷琳娜緩緩說道。
“苦難不是值得被紀念和懷念更不值得去被贊揚。”燃燒的煙絲微微一紅随後安潔默默的吐出了一口氣來。
“她并沒有去稱贊和懷念,她所描寫的是一個時代的變化……在我祖母和外婆的眼裏我們現在所生活的這個國家從根本上就不能算的上是蘇聯。”提到這時的葉卡捷琳娜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來了一抹失落和遺憾。
“是啊,現在的國号叫做俄羅斯蘇維埃聯邦……俄羅斯在前邊,所以也被叫做新蘇聯。”安潔也是默默的抽了一口煙,她也不是沒有上過學讀過書,在高中的課堂上在書本當中去仰望那個美好的時代。
但她也清楚的很,那美好的時代早就過去了……現在這個隻不過是連名字都沒有繼承權的縫合怪而已。
可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她最多也就是安全局的一份子而已,是這個悲劇時代随波逐流的一份子而已,作爲安全的一員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大緻也就說幹到退休然後在沒有污染的地方活到進到養老院年齡。
“是啊……新的,但外婆和曾曾祖母她們都懷念舊的,你知道她們是在什麽背景之下寫作的嗎?”
“1991年12月25日聖誕節?”安潔問道,這片土地上的詩人全都是誕生在理想破滅和戰火當中的。
“那隻是開始而已,确切的說是從1991年到2012年這二十多年的時間之内,是她們創作的時間,按照奶奶的說法當時我的曾曾祖母還活着,她在最美好的年華當中見證了最爲鼎盛的巨人但也在步入老年之後見證了時局的動蕩,她常常自稱爲普通人。”
“所描述的也是最爲普通的……以一位普通人的視角和身份去描寫了夢想破滅所需要的代價。”
“而我的外婆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成長的,她也見證了并且經曆了這樣的環境也切身的經曆了那一切,那時的她還很年輕便在曾曾祖母所講述的故事當中描寫出了那個故事……而其中不少的,都成爲了我小時候的睡前故事。”葉卡捷琳娜笑了笑,外婆慈祥的笑容是她最爲懷念的是記憶了。
“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作家所編寫的故事……一定很美妙吧。”講到這裏安潔也是苦悶的一笑,她小時候也有這樣的權力,躺在母親的大腿上傾聽母親所講的故事。
在入睡的那段時間,每一位母親都像是皇帝的裁縫一般,用自己最爲溫柔的語言和文字爲自己的孩子編制最舒适的毛氈蓋在其身上。
光鮮亮麗的絲綢,寶石珍珠修飾的床鋪,用最柔軟天鵝絨填充的蕾絲邊修飾的枕頭和被褥躺在上面就連骨頭都會感到放松,但那些卻并不能消除掉孩童在面對熄燈時對黑暗的恐懼。
但每一位母親天生便是孩童的最溫柔的魔法師,爲夜間的孩童驅散她們最害怕的東西……
但不幸的是是就像是灰姑娘的魔法會失效,随着孩童的成長魔法師的老去,屬于她們的十二點也到來了。
以各種方式到來。
“美妙……其實不然。”葉卡捷琳娜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後說道。
“如果是曾曾祖母的所講述書寫的故事其實還好很溫馨,但我外婆所将的卻是有些……差強人意了,她不是一位多麽會寫兒童童話的作家。”雙目直視着緩緩升起的太陽,葉卡捷琳娜感受着太陽的柔和以及微笑,對她來說除了慈祥的外婆也就隻有太陽有着這般的包容力。
“就好比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太陽,你知道我外婆所講述的是什麽嗎?”葉卡捷琳娜倚靠在護欄上感受着周圍的風,感受着太陽的熱量在體表的累積。
也在感受着這段時間之内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事情了,她需要好好的緩一緩說來也是奇怪,不怎麽對付的兩人就好像心血來潮一般同時地選擇了感受日出刮刮寒風來作爲放松的方式。
而且都沒有談論接下來的任務也沒有相互的不屑有的僅僅隻是像朋友一般的放松和閑聊。
挺好的,但有些短……所以更要珍惜這段短暫美好的時光,用自己全身的細胞去享受。
“總不會是屠夫的故事吧?”安潔咧嘴一笑。
“在炮火燒灼了的戰場上,在炸彎了的鐵器和燒死了的樹木中間,一位南斯拉夫母親将珍藏了45年的兩支結婚花燭,其下埋葬着一位年輕的蘇聯紅軍士兵。”
“這是……《蠟燭》西蒙諾夫所寫的,我上初中的時候讀到過的。”安潔稍微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了這篇課文的來曆。
“我第一次了解到這個故事當中是在四歲的時候,我的外婆将這個當成我的睡前故事将給我聽。”葉卡捷琳娜笑了但眼神所流露當中的更多的是懷念。
“看來你的外婆有着相當……特别的思想。”安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小時候聽到的更多的是是《狐狸與兔子》這種耳熟能詳的故事或是獨屬于母親唱給孩子的歌謠。
“呵呵,我當時想到的更多的是認爲這個不好聽但後來我發現那猜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葉卡捷琳娜的思緒也是回想起多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