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老血直接從陳樹生的喉嚨當中吐出,随後便是鼻腔被血液所填滿,熾熱的紅血直接從鼻孔當中噴湧而出,用手去遮擋隻能讓自己變的更加的狼狽……
“咳咳!”陳樹生隻感覺自己此刻的大腦都像是被人放在火爐上一般,整個大腦都要被燒壞了。
“算力被鎖死的情況下還是不行啊……”陳樹生伸手抹了抹鼻尖和嘴角的血,随後又看向了地上劊子手和獵手的軀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是嚴重燒毀的軀體,有限制的情況下自己的算力實在是不夠……
不過劊子手和獵手的身軀雖然粗制濫造了些,但充當外置的計算器還是沒有問題的,也不用擔心考沃斯會接機出來,因爲就這兩幅身軀的内置計算單元在剛才的過載的情況下已經完全的燒毀了。
“爲什麽有一種被玩壞了的感覺……”三口不離黃腔也算是陳樹生在面對這種情況時特有的萌點了。
不過這強行使用的後果确實讓陳樹生現在虛弱的夠狠的雖然隻是一個脫離程序允許的簡化版子程序,但在那樣恐怖算力的加持下,還是讓陳樹生狠狠的吃上了一壺,至少在沒有足夠算力的情況下,陳樹生是不敢在和伊萊莎正面對拼了,不過自己雖然吃虧對付以及周圍所有的鐵血部隊都沒有吃到好就是了。
“地面現在的情況應該已經是一邊倒的局面了,剩下的就隻剩下那幾個各有各自目的的鐵血頭目……真是的,實在是沒想到自己能夠有一天被機器人給饞身子。”狠狠的喘息上了那麽幾口氣之後陳樹生默默的站起了身體,周圍此刻也沒有什麽眼睛,可以不那麽的死撐……
屋裏唯一的那一位還看不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話,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讓自己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好好梳理的時間吧。
“趁着這個時間稍微休息一下吧……”陳樹生搖搖晃晃的向着屋内走去,他有太多的信息需要自己去處理了。
叛軍的動向…帕拉蒂斯…相比于已經擺在了台面上的卡特她們,實在是沒想到真正接下來所以要面對的挑戰不是那些泯滅人性的怪物而是格雷…缇還有那個布拉梅德……
“至少這些信息的證僞接下來很快就能夠得到驗證……”身體上的痛苦讓陳樹生不由得用自己的雙臂摟住自己的身體,用自己有力的臂膀去壓迫自己的身體,将那種疼痛給壓回去。
嗒~嗒~嗒~
此刻,陳樹生每往前走上那麽一步,便會有幾滴溫度異常之高的血液從鼻尖以及嘴角一滴又一滴的滴嗒在這冰冷的地上,随後便騰起滾滾的熱氣。
地下室之内的戰鬥此刻已經結束了,當沸騰的心肺緩慢的向着平緩靠攏的時候,那些抵禦外界溫度的陣線也在逐漸的收縮,此刻當那些奮戰在第一線的血紅細胞從肌肉當中默默的抽出回到原本的工作崗位的時候,才發現這副身體受到了什麽樣的創傷。
“咳咳!撐住啊……這都是你的選擇,你個傻逼王八……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害怕面對這發生的一切……”重重的吐出兩口帶着鐵鏽味的血氣,陳樹生繼續向着前面走去,這段距離的路,五分鍾之前自己稍微蹦跶兩下就走完了,現在……
連蹦跶都沒那個力氣了……
可以輕易支撐任何戰鬥的腰背此刻也不由得的因爲疼痛而被彎了下去,可以扛起一切武器支撐手臂揮舞戰鬥,操縱一切面對一切挑戰的寬大肩膀也不由得蜷縮了下去。
“咳咳!”
恍惚之間,陳樹生好像感覺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淵的大門,寒冷與痛苦分别構築成爲了左右兩側的崖壁,而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着其中的最深處前進……
嘀嗒……又是一滴鮮血滴落在地上,但陳樹生已經不怎麽在乎了,因爲他看到了或者說感受到了……更加富有震撼力的東西。
“咳咳!”又是一陣無法壓制住的咳嗽,而伴随着這聲咳嗽陳樹生徹底感受到了,感受到那萬千的敵人正在向着自己發起進攻……這是自己曾經有過的感覺與無力感,當時的冬天也是這般的寒冷。
敵人的手中握着由寒冷與疲憊構築成的刺刀,自這兩側的峭壁懸崖就像是拯救人世間的天使或者毀滅一切的惡魔一般,自上而下從天而降,DNI過度使用所帶來的副作用是他們最爲強力的武器,是飛射而出的子彈是震耳欲聾的炮彈,是能刺穿自己的鋼刀,是能夠在無形之中帶走自己手指或者耳朵的冰寒。
他們的數量數以萬計,且占據的絕對的優勢,從他們開始踏出第一步的時候,那便是宣告着勝利的步伐,因爲他們所前進的方向,正在進攻的敵人,隻不過是自己此刻削弱到甚至沒法将自己腰背挺直的老兵……又或者說,一個稚嫩的無家可歸的少年。
跟這樣的敵人作戰或者說消滅這樣的目标,從一開始就隻有一種結果……縱使對方能夠忍耐又如何,萬千的數量不夠便用上億萬的數量,而他此刻站在這峭壁之下的隻有一人……
一個普通,一個可以爲了食物……甚至是一頓餃子而哭泣的人,而他的身後的人……被他自己……
“沒有人……能将我扶起來了……”被寒冷劇痛所擊倒的陳樹生感受着手指的知覺正在被剝離,這一刻多麽像極了那天……
自己那天……也是如此,在發飙……像一個徹底堕落的野獸,也是差點傷害到了……當一切都變的不可挽回的時候,所能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徹底的哭泣,失去言語的能力,隻知道抽泣……
“又是這樣的感覺……”雙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肚子,試圖用這種舉措來壓制自己身上的痛苦,但這種行爲無異于是飲鸩止渴,當手稍微松開哪怕一點的時候,那被壓制的痛楚便是千倍萬倍的将其奉還了回來,更何況同一時間還有數千萬的刺刀于槍炮正在對着自己。
但自己……陳樹生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擡頭之間就又好像回到了那個戰場,周圍的戰場也是極度的寒冷,戰壕當中因爲渾濁積水所形成的泥塘可以輕松的在睡夢當中剝奪腳趾或者手指的知覺就算是将其砍下都不會又任何痛覺。
那是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現在……這種劇痛真的在無時無刻不在消磨着陳樹生的神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根本就沒法處理完成。
“我可以給你塑造出來一個你完全滿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