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寒潭中斬下黑水虺後,隻是多添了幾十株靈藥,雖說祖地之内,靈草被洞天濃郁的靈氣滋養,皆非凡品,甚至堆加起來,其價值已是和黑水虺屍首相差不大,但将其和耗費的時間相比,則顯得頗爲不值。
一時間,不僅是底下的小妖,就連葛番,餘業二人也有些焦慮起來,生怕就這麽延誤下去,讓其餘嫡子們争了先去,反倒是世子仍是不急不躁,眼眸之中滿是大局在握的氣度,有時葛番二人上前,想要隐晦勸說世子先行放棄尋找洞府,都被她一聲喝退。
但莫鸠心不在此,也不去擔心這些勞什子東西,每日不過渾水摸魚似的混迹在小妖們之中,借着自己運轉觀想法能夠吸納靈氣的便利,一得空便入定修煉,搜刮祖地中的濃郁靈氣,隻當是狠狠占了元猊山一脈的便宜。
修煉越多,得了的便宜便越是大,如此作想簡直讓莫鸠對修煉樂此不疲。
此刻他站起身來,環視一眼,圍繞着世子和兩頂帳篷而坐的小妖們仍是對月吐息着,默默休整白日裏被餘業妖氣操控,近乎沸血一般的氣血震蕩。
但不等他們将自己體内的暗傷愈合,第二日的長途跋涉又要開始,根本是飲鸠止渴,徒勞無功。
莫鸠搖搖頭,不禁有些感歎,一步弱,便要步步受制于人,反過來想,若不是自己在進入祖地之前突破了開靈後期,恐怕也是這些傀儡般小妖中的一個。
眼神再看向中心處的世子,莫鸠臉上的表情不由凝重起來。
當日屠戮族人的元兇現在每天都近在眼前,讓莫鸠心中想要一報心頭之恨的憤然比平日更甚,但真的于其如此近的接觸時,也讓當日見她大殺四方的震撼再次升上莫鸠心頭。
雖然不願承認,但同爲開靈境界,世子的實力簡直強得可怕,面對如此一尊異獸血脈的幼崽,不由得莫鸠不去行事謹慎,謹小慎微。
而莫鸠之所以敢在世子眼皮子底下運轉觀想法,吸納靈氣修煉,則是因爲有此刻身處祖地的倚仗。
當日元猊山那位領頭老者的誇口着實不假,祖地之内的靈氣直逼上古時期。
不僅僅是靈氣的多寡,連同靈氣的品質,都遠超外界,若是将祖地之外的靈氣比作一罐清水,那祖地内的靈氣則是一方池塘大小的甘醇蜂蜜。
莫鸠若是敢在外界運轉觀想法,有如攪動罐中清水,靈氣流動,自然逃不過世子的敏銳感知,但在這裏,則像手指在池塘中輕撚了一滴蜂蜜,難以察覺,自然輕松避過了世子耳目。
将目光收回,莫鸠的心思也重新攏回至自己身上。
連日在祖地當中的修煉下,莫鸠心中的一個猜想也越發明晰,到現在已經是得到了明證。
那猜想便是,
自己尿道,谷道兩大竅門已經破開!
默默感受着自己體内的變化,莫鸠内視兩大竅門,嘴角不禁咧開一絲弧度,兩道竅門之上,清晰可見已有八分之一段了無濁物,宛如新生。
這便是兩道竅門破開的證據!
“自虞娥對我說明破開這兩道竅門的法門起,我便猜測自己正好經曆了她口中的一個例外,那就是經過洗筋伐髓的妖怪,纖塵不染,無濁可褪,自然竅門自開。”
莫鸠暗自思忖,将心念一分,又看向了腦海中靜靜浮載的神秘紫火上:
“當日用去了那位老仙人所說一次使用紫火的機會,果然是讓自己經曆了次洗筋伐髓,徹底将自己體内潛藏的所有雜質,污穢盡數焚盡,誤打誤撞,正消了破開最後兩個竅門的難關。”
想到此處,莫鸠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莫鸠自己也心知,即使是身處祖地之内,對于這打磨竅門,祛除污穢的水磨工夫也不見得能提快多少,能夠在幾日内便磨掉了近八分之一,絕對不是隻靠自己能做到的。
唯一可能的,便是此刻存于自己兩道竅門内的雜質并非經年古漬,而是徹底洗筋伐髓後新添的污穢。
“唉,早知道當初自己經過鹹水灣一戰後,就不應該讓夫子張羅着給自己吃什麽山珍野果,若是一直以修煉代替飲食,兩大竅門裏怕是連這些零碎虛浮的穢物都不會存在。”
莫鸠不由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想到。
“又或者,在當日自己觸發神秘紫火的時候,已經先将頂上七竅破開,那豈不是直接便到了九竅通透,開靈巅峰的修爲。”
但稍一回想,腦中浮現當時夫子想要讓自己快些恢複的關切心意,莫鸠心中也不再多抱怨。
至于心中的第二個荒誕想法,更是不切實際,莫鸠自己心中更是清楚。
開靈九竅通透,雖不是釘死了破竅順序,但也有個模糊脈絡,須得先開頂上七竅,通透靈智,充沛精神,再磨尿道,谷道兩道竅門,才合乎常道常理。
像莫鸠這般七竅未通,卻先洗煉了後兩道竅門,卻是個奇巧際遇,奇耶怪哉,即使竅門通透,也不長久,塵雜不止,實力修爲自然不會依此增長。
證實了自己腦中的猜想,莫鸠心中激動之餘,也開始重新規劃自己行事的腳步,如今知道了自己已經邁過了磨開兩大竅門的最大障礙,兩竅破開指日可待,自然能做更多之前自己做不成的事。
“掃除兩道竅門中的殘存雜質并不困難,既然如此,當下就應該一鼓作氣,先将其中一個竅門貫通,破開八竅,再畢力于最後的竅門。”
莫鸠再次内視自己體内,兩道竅門雖然都被磨去近八分之一的污穢,但若是因爲之前的苦功就繼續兩竅一齊打磨,斷然不是明智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