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爲接連發現寒晶的妙用,莫鸠又被訓練斑環等人的事情牽扯,一來二去,竟是沒有顧得及蛇卵,将催化石室寒氣的任務完全交給了夫子。
就算是這樣,受寒氣浸潤的蛇卵最終還是孵化了出來。
而莫鸠此時卻沒有多麽滿意,心中反倒有些氣結這批小蛇的出世真是不合時宜,現在,雖說有寒晶作餌,但時日太短,還沒有完全養熟這幾條趨利而爲的毒蛇,正是需要時間來磨合的時候。
如今蛇卵破開,交易兩清,自己和鹿群再沒有與蛇群呆在一起的理由。
莫鸠此刻站在石室洞口,看着一條條奮力鑽出蛋殼的幼蛇,拖着身上黏滑的蛋液,本能般的爬出石室,遊入河中,眉頭緊皺,煩悶的情緒滿溢在臉上。
此間事了後,夫子已經離開了這每晚枯坐的地方,那些死卵也被四蛇吃盡,現在的寒室内,隻剩下一堆破碎的卵殼。
莫鸠見再沒有幼蛇爬出,面朝着石室,将小堆活卵用強風一揮,頓時,輕盈的空殼像泡沫般散開,掃落到角落當中,沒有一個未破開的活卵剩餘。
确認了沒有遺漏,莫鸠轉身離開,直直向河畔走去。
一直在附近休憩的鹿群已經适應了這片環境,覓食活動的範圍越擴越大,但因爲蛇卵孵化的原因,這兩日被鹿野有意的聚在河道附近,隻待到時候将埋藏的寒晶掘出後,就整裝開拔,回到屬于鹿群的領地。
停在岸邊,沒等莫鸠呼喚,斑環四人就殷勤的從河裏鑽了出來,仍是宛如平常一樣,溜須拍馬,各顯本事。
“好了,”莫鸠大喝一聲,将雜亂的聲音壓下去,嚴肅的眼神朝四人一掃,已是有了些頭領的威嚴。
“想來你們也都看到了,蛇卵已經孵化成幼蛇,我們之間的交易也算是兩清,再沒有瓜葛,但我想再跟你們做個交易,話說在前,雖說催生幼蛇是幫你們蛇群度過了滅族之災,但我不會挾恩求報,強行讓你們答應,我說明條件,至于如何選擇,那是你們的事了。”
莫鸠開門見山的鎮住場子,清清嗓子,繼續往下說。
“我會以每月十寸大小的寒晶作爲俸酬,招你們作爲我的下屬,當然,我說的下屬,是能幫我在拼殺上出力,搏命裏出功的,再不是像現在的你們一般,隻會搖旗呐喊;
而我身爲你們的頭領,也不會在必死之局中讓你們舍命,畢竟,這不過是個交易罷了,但在平時,我的話就是你們的條令,任何一個命令都要毫無折扣的做到;
言盡于此,怎麽樣,有誰願意加入嗎?”
條件報出,斑環四人眼珠亂轉,心中的算盤打的飛快,各懷鬼胎的琢磨起其中的利弊來。
莫鸠從來就沒有被四人最開始的谄媚哄住,早料到是這般情形,也不着急,一臉淡然的看着幾人蛇軀亂扭,不停計算的“精明”醜态。
考慮再三,最終,隻有斑環和一條黑蛇向前竄了幾步,答應了莫鸠的應招,剩下的兩條黑蛇臉上倒是仍挂着谄笑,但陰冷的眼神和不動的身子已經擺明了态度。
也不問那兩條黑蛇拒絕的理由,莫鸠冷着張臉,當着四蛇的面,随手又将兩塊十寸大的寒晶抛向斑環二人。
“這是你們往後一個月的報酬。”
财帛動人心!
看到兩塊碩大的寒晶,四蛇的注意力頓時都被其吸引,其中,兩條拒絕了條件的黑蛇的目光尤爲強烈。
“這不可能,你爲什麽還能拿出這麽多寒晶來!”兩蛇登時激動起來,也不顧莫鸠開靈中期的修爲,直接生硬的質問道。
本來,在兩人的估計中,莫鸠手裏掌握的寒晶在每日流水般的賞賜裏,已經到了極限,再沒有什麽油水可榨。
與其爲了些末的零碎寒晶替對方打生打死,還不如帶領着蛇群來的自在,況且,若是再能尋到個像石室這般的寶地,豈不是又能如養豬一般,每日享用蛇卵來修煉……
諸般考慮下,二人自然是選了看起來更有前途的一條路。
但沒想到的是,莫鸠手上竟然還有如此驚人的寒晶儲量,而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那塊半嵌于地的寒晶該有的體積,這讓兩人驚詫的眼睛都快掉了出來。
“實話告訴你們吧,那石室當中的寒晶不止一個,我能付出的報酬,就是再撐幾年都綽綽有餘。”
莫鸠耷着眼皮,臉上表情仍是不變的淡然,像是瞧傻子般的看着驚怒的二蛇。
兩蛇頓時被頂的說不出話來,氣結之中,其中一條黑蛇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用一種抓住了莫鸠把柄的語氣,突然開口道:
“當初我們答應下的條件是讓你拿走那塊半嵌的寒晶,現在發現的其他寒晶,都應該屬于我們,你這騙子簡直是強搶!”
沒等莫鸠回話,斑環二人就不樂意了,本就已經選擇站在莫鸠一邊,當然是沖着鹿群一方說話,也不顧兩蛇是自己同胞,大聲喝罵對方是強打機鋒玩文字遊戲,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一時間,雙方吵得不可開交,場面亂作一團。
突然,一直默不作聲的莫鸠動了!
隻見他身體兩側召出兩片刀鋒般的鋒銳風刃,毫不猶豫的朝反抗的二蛇一斬而去。
唰!
風聲一過,血濺五步,兩個猙獰的蛇頭被沖擊抛至空中,臉上還帶着沒有反應過來的驚恐和茫然。
熱鬧的場面頓時死一般寂靜,連呼吸的聲音都被肅殺的氣氛強壓下去。
“撿起你們的報酬,在鹿群的隊尾等我。”
莫鸠漠然的眼神掃過斑環二人,再沒有其他表示,平靜的轉頭向石室走去,好像剛才連斬兩條開靈蛇妖的舉動是喝了口水一般。
聽到莫鸠下達了第一個命令,斑環二人渾身一個激靈,從震恐中清醒過來,銜着自己的那塊寒晶,立刻全速向鹿群尾部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