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将打賞當作了口頭禅,興緻上來的莫鸠操着一副大爺似的模樣,繼續等着看戲。
見寒晶出現在自己眼前,斑環還沒等将感謝的話說出口來,就又被莫鸠兩眼灼灼,如同觀賞猴子般的眼光噎住,默默的聚起道細小的水柱,噴泉一般将寒晶碎塊頂了上來,微不可察的輕歎一下,将其含在口中。
莫鸠看着斑環用水沖起的寒晶碎塊,心中頗爲滿意,雖然沒有用眼瞧觀,隻憑感覺,自己的風刃也是準确的切下了兩寸大小的量來,不多不少,沒有引起切割過小而爆炸的過失。
當然,自己敢這麽做,自然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有早已打開的左耳耳竅助力,聽聲辯位自然是不在話下,所以像這樣炫技般的控風之術也算尋常。
斑環銜着寒晶,并沒有吞下,就這麽開始了吸納,從沒有完全閉合上的蛇吻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碎塊被剛好抵在了兩顆毒牙之間,随着蛇信顫動的窸簌響聲,寒晶仿佛由冰晶化爲了石頭一般,明顯的消退着顔色。
不多時,整塊寒晶藍色盡去,噗的一聲,被吐了出來,反倒是斑環的兩道尖長的蛇牙,像是被泡在水中一般,不似骨骼,發出玉質似的溫潤感來。
“去那邊樹上,噴一口毒液試試。”
莫鸠用風帶大手拿起地上近乎無色的寒晶,頭也不擡的提點一句,眼睛放在碎塊上,想試試被吸光寒氣的晶體與之前有什麽區别。
風刃再凝,迅疾的朝晶體中心切去,也不躲閃,在莫鸠第一次切割時,已經嘗試過類似大小的爆炸威力,并不足以破開自己的防禦,加之其被拿捏在風帶大手之中,想來威勢又會削弱幾分。
但出乎莫鸠的預料,無色的晶體毫無反應,像是塊尋常的晶石一般,碎在風掌當中。
“看來,完全失去寒氣,這寒晶也就徹底沒有了異處,成了廢石,用在環紋蛇身上,居然還變做了消耗品。”
莫鸠轉轉眼珠,咧嘴一笑,沒想到小小一個寒晶竟然還有這麽多門道。
一旁的斑環在莫鸠觀察廢石的時候,已經懂事的滑到一顆古樹下,對着粗糙的樹皮,狠狠的來了一記。
頓時,兩股清亮的毒液經斑環嘴中的緊繃肌肉,乘着高壓激射而出,瞬間在樹上留下了宛如撕裂般的深刻痕迹,變做一片焦黑,接觸到毒汁的地方竟是全部被凍的龜裂開來,邊沿升騰起些許白氣。
莫鸠聽到滋滋作響的腐蝕聲音,把眼朝聲源出一瞧,不由驚歎出聲。
“這等腐蝕般的效果和陰寒,在經寒氣淬煉之前也有嗎?”
像是打量藝術品一般,莫鸠快步向前,仔細的端詳着樹皮上仍在不斷蔓延開來的傷痕。
斑環自己的眼中也滿是不可置信,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寒晶,之前,不過是身處寒室當中收斂了些許浮散出來的微薄寒氣罷了,能有如此威力,簡直讓他驚喜中帶着些呆愣。
稍微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斑環磕磕巴巴的回道:
“沒有,這兩種變化都是在吸食寒晶之後才有的,尋常的毒液,隻有注入體内才有效果,若是觸碰到表皮,也不過和清水一樣。”
噌的一聲,莫鸠運風如刀,直接将沾染了毒液的那片樹皮切了下來,在自己面前攤平,宛如一張畫卷,心滿意足的看着腐蝕和寒意仍不停息的在樹皮上蔓延。
最終,一尺見方的整張樹皮便被這兩樣效果完全侵占,在莫鸠輕風的托舉中,如冰淩碎裂般發出清脆的響聲,化爲點點碎屑。
風聲再起,莫鸠這次則是朝準自己腹下的寒晶,再來一刀,又是一塊兩寸大小的寒晶切下,扔到斑環面前。
“這是說好的,賞你了。”莫鸠甩出碎塊,幹脆的轉頭離開,再沒多說什麽。
隻留下樹邊的斑環一臉呆愣的傻笑,不知道是在欣喜自己毒液的威力,還是身前又得一塊的寒晶。
莫鸠幾步緩行,來到河邊,目光瞄向蛇群當中紮眼的三條開靈黑蛇,背朝富礦般的寒室,朗聲大笑,隻覺得自己荷包鼓鼓,底氣大增。
而不明就裏的三條黑蛇被莫鸠奇怪目光打量的遍體生寒,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意思。
……
蛇卵還沒有孵化,與蛇群共處的日子仍在繼續。
近日來,莫鸠嘗到了拿寒晶當獎賞的樂趣,越發頻繁的以此來訓練斑環等人,而四蛇得到此物來助力修行,更是趨之若鹜,抱着這個甜頭不願松口。
一時間,雙方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四蛇對于莫鸠也越發言聽計從,每當有什麽命令都争搶着做完,完全的将莫鸠當成了自己的頭領,甚至在空餘時間幫莫鸠尋來些藥材山珍,時鮮果子,口稱頭領,滿是谄媚,比當初對待自己族群的開靈中期頭領還要上心。
而這也是莫鸠的目的,那就是利用寒晶爲引,以利來驅使四條開靈黑蛇,讓其成爲自己的一份助力。
依他所想,自己今後爲了搶奪元猊山立族之寶,免不了與其有些微的摩擦,而這并不完全是爲鹿群報仇,夾雜了自己的意圖,莫鸠也就不願讓夫子等人也參雜進來,趟這趟渾水,能組建自己的勢力,到時遇到真要拼殺的時候,莫鸠也不會有什麽顧忌。
那塊半嵌地上的寒晶被莫鸠一點點取盡,但其餘的十六處埋于地下的寒晶還沒有開采,也算是莫鸠爲了那些蛇卵,不想讓它們早夭。
但嘗到立竿見影好處的四蛇見莫鸠一次次拿出寒晶賞給他們,卻沒有任何異議,隻是悶頭吸食,完全不顧蛇卵的死活,讓莫鸠暗自鄙夷,心中越發把他們當成工具看待。
而在某天,每夜被夫子修煉所帶動的寒氣滋養,可卻毫無動靜的蛇卵終于出現了變化,開始有小蛇破開了蛋殼,掙紮出世,這一次,再沒有剛出殼就力竭而死的情況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