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河面突然暴起一團沖天的水花,四射的水流甚至波及了岸邊群聚的鹿群,而打在青鹿們身上的河水,明顯比正常水溫冰冷許多。
鹿野二人越過受驚退散開的鹿群,立在河邊,想要搞清楚河底發生了什麽,木欄的另一側,斑環四人也出現在河面上,忍着肚腹中翻騰的惡心,支着身子朝爆炸的中心看去。
環紋蛇群更是不堪,争先恐後的翻騰出水面,毫無方向感的胡亂遊走着,顯然是被爆炸的沖擊震的不清。
隻見離水花中心不遠的一處河面,莫鸠身下托風,砰的一聲從河中跳出,也不管自己身上還結着冰碴的狼狽模樣,就那麽浮在水上,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狂人一般揮踏着四肢。
“哈哈哈,我成功了!”
一時間,衆人都愣在原地,對莫鸠如此奇怪的言語摸不着頭腦,但莫鸠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匆匆遊至岸邊,便發足一騎絕塵的朝夫子所在的石室奔去。
自莫鸠想要繼續琢磨寒晶的其他可能的用途開始,各種對其的嘗試就沒有停過,消磨完大半的碎塊,諸般手段之下,還真的被莫鸠找出一種頗爲奇特的異處。
當莫鸠用盡三四塊寒晶都毫無進展的時候,拿起了那塊不過寸許的最小寒晶,用風刃朝中間一斬,沒想到分成兩塊半寸大小的碎塊竟然同時炸開,爆裂的沖擊加上逼人的寒氣,竟是讓莫鸠都受到不小的傷害。
經一次次的摸索,莫鸠發現,隻要是體積小于一寸,類似鹌鹑蛋大小,寒晶就會自發的爆炸,方才那驚人的聲勢,就是莫鸠躲在遠處,控制風刃,将一塊五寸大小的寒晶連斬五刀引起的。
可以想象,若是寒晶體積再大一些,将其斬碎所造成的傷害完全能與開靈後期一擊媲美!
而除卻這個發現,莫鸠又将已知的寒晶能夠吸收靈氣的功用做了分析,在不斷的逼近極限中,一塊随手拿起的兩寸碎塊竟然能儲存近似于自己體内一成法力的靈氣量,如此強大的功用讓莫鸠心中對于寒晶的重視一提再提。
“但是,若是将寒晶當做純粹的儲存靈氣的器具,損耗還是太大了,畢竟,寒室能夠因爲妖怪修煉而重新變得冰寒,就是因爲寒晶能夠将吸收來的靈氣轉化成寒氣,依這種消耗來看,一塊完全充滿靈氣的寒晶碎塊,滿打滿算,最多也過不了半天,就會耗盡靈力,盡數變爲寒氣消散。”
莫鸠奔跑在石室的路上,仍然在思考着這種想法實現的可能,觀察出其中弊端後,不可避免的,消解了些許高漲的熱情。
沖進石室,莫鸠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看着已經完全穩定好自身境界的夫子,也沒有急着将還未完全弄明白的測驗結果告知,隻是簡略的将自己記下的十六處埋在地下的寒晶方位告與夫子,風帶形成的大手一掰,又将那破損的半嵌寒晶再裁下一大塊,準備繼續到河中精研。
莫鸠以一條細細的風繩爲帶,将寒晶綁縛在腹下,借着蓬軟皮毛的遮掩到是看不出什麽,心中專注的思索如何将效用提升到最大,緩步走向河道上遊,也不顧周圍奇怪的眼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頭領大人,您剛才造出的聲勢裏,怎麽會混雜着這麽強的寒意,倒是讓小人覺得有些熟悉。”斑環快步滑行到莫鸠身旁,反倒比鹿野二人還要積極,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那是我取了些寒晶搞出來的動靜,怎麽,我先讨些定金耍耍,你是要跟我小家子氣不成?”被打斷思緒的莫鸠一臉不耐煩,兩眼淡漠的盯着斑環,滿是強勢。
沒想到對方就這麽輕易的承認了,這讓本來存了些質問心思的斑環一下子洩了膽氣,習慣性的挂上谄媚笑臉,逢迎道:
“沒有沒有,小人怎麽敢呢,隻不過是看到有寒氣顯現,有些驚喜過頭罷了。”
聽聞此言,莫鸠本以越過斑環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猛地一轉身子,歪頭打量起對方來,像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事物一般,半響,終于在其已經快要吓的僵硬的時候開口了。
“跟我說說你們環紋蛇一族身爲水屬,爲何又如此青睐寒氣的緣由來,答得好,我有獎。”
可憐的斑環見莫鸠并不是對自己的回答不滿,強咽了口唾沫,隐秘的活動下僵直的軀體,這才回話。
原來,在蛇群當中,對發現的寒晶的猜測,其形成的過程中,不僅隻是地脈動蕩下地氣上浮所緻,應當還混有下滲的水脈,兩者相遇,才凝成此物,所以逼人的寒氣和冰晶般的形體,正是分别由地氣和水脈導緻,其中一半原本就有水屬構成,自然能被身爲水屬的蛇群所用。
當然,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這也是在蛇群的開靈中期頭領身死之後,斑環四人嘗試操控石室寒氣才發現的,那就是身爲開靈期的妖怪,能夠吸收寒氣!
雖然不能将其納入自己的法力當中,使自己的攻擊凝水化冰,但卻能反常的逼入自己的兩顆毒牙當中,以寒意淬煉蛇毒,讓自己在噬咬的傷害大大增加,而且平白多出三分寒毒來。
要知道,即使沒有寒氣增幅,單憑正常的蛇毒,一旦注入敵人體内,隻怕比之高出一兩個竅門修爲的妖怪,也能取了性命。
莫鸠眯起眼睛,眉眼裏的喜色越來越濃,而察言觀色的斑環看到對方的表情變化,又消了些緊張,話語更加順暢。
“可能頭領生前沒有告訴我等寒氣還有這般妙用的原因,也是如此。”斑環解釋完,停下話頭,抿着嘴讨好的谄笑一下,靜靜等着莫鸠的反應。
“說的好,”莫鸠高聲誇了句,顯然是十分滿意。
話聲剛落,隻見一道勁風聚成風刃,自莫鸠左側的肚腹斬去,噌的一聲,宛如真的刀鋒劃過,風刃剛剛好緊貼着皮毛,打着旋兒劃過,切下一塊寒晶來,晶瑩的藍色晶體乘着風勢,畫了到弧線,潇灑的丢在斑環身前的地上。
“這是你應得的獎賞。”那架勢宛如一個打賞戲子的膏粱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