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一邊用平靜的笑容如此說道,一邊指着自己的腹部。
要擊倒第零号的話,除了獲得究極的力量外别無他法。
但如果因此變成了“帶來究極黑暗的存在”,那時就以神經斷裂彈将自己埋葬。
這就是五代的意思。
一條已經做好了毫不留情扣下扳機的準備。
這是當初一條信任成爲kuuga的五代,向松倉本部長立下了“有什麽差池的話我會射殺他”的誓言時開始,早已下定決心的事情。
最後一次變身的五代,變成黑色kuuga在暴風雪的彼方失去了蹤影。
雖然隻有一瞬間,可是一條确實地看到了kuuga的雙眼是紅色的。
那是五代戰勝黑暗,維持理性之下獲得最強力量的證明。
一條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胸口被勒緊。
那家夥在維持着那溫柔的心之下,不得不去進行究極的殺戮。
跑着……一條在暴風雪之中,專心一意地跑着。
他相信五代會獲勝的,所以想要親眼去見證零号被打敗的時刻,同時擁抱五代……他懷着這份心情,在銀白的森林裏,抵抗着拍打在臉上妨礙腳步的風雪,不斷地跑着。
然後,他的視界突然敞開,朦胧的平原在暴風雪之中映入了眼簾。
他看到平原中央有兩個倒下的身影,戰鬥已經結束了。
那家夥并沒有失去自己的心靈。
直到最後都以五代雄介的姿态戰鬥。
五代再分不清大地和天空邊界的暴風雪中将零号擊倒,身體沉進了雪中。
“五代……!!”
太遲了嗎……一條隻能僵在原地。
那家夥背負一切、賭上一切去戰鬥,自己能爲他做的,明明隻有用溫暖去裹住他。
“五代——!!!”
就在一條聲嘶力竭的喊叫的瞬間,一陣強風突然降霜雪卷起,并遮擋住了視線。
究竟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遙遠呢?
在純白色的世界裏,越是焦急,身體便越是被猛烈的強風吹起,舉步爲艱。當一條終于來了了平原的中央,發現眼前的零号屍體被白雪覆蓋,可是在那裏都找不到五代的身影。
他拼命地将雪撥開尋找,但飄落的雪花卻将所有的痕迹消除,最終連想繼續尋找也無法辦到。
五代獨自一人離開了。
開着車,望着車窗外停下的雨景,心底的追憶,令一條熏又一次意識到了心中的炙熱。
五代……
這一次,我絕不能再什麽都不做不到的等候旁觀了。
和你一樣,我要确實的牽扯進去。
起碼,要和你一起戰鬥。
踩下油門,一條熏緩緩駛入了那學生的殿堂——城南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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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大學,考古學研究室。
“很久不見了,一條先生!”
“很久不見了……你也一點沒變呢。”
“真的嗎?就算是客套話也讓人高興啊!”
澤渡櫻子笑起來會變成新月形的雙眼也依然沒變。
隻是和當時相比,現在的她顯得相當穩重,變成了成熟的女性。
她累積的知識和經驗從充滿智慧的氣質中滲透出來,能夠看出這是很好的增長年齡的方式。
櫻子曾經身爲這所大學考古學研究室的研究生,研究的是古代文字。
櫻子和五代也是在這所大學所認識的。
十三年前那一連串事件發生的同時,櫻子解讀了刻在九朗嶽遺迹出土文物上的臨多文字,提供了許多關鍵的情報。
多虧了那些情報,kuuga才能改變形态,變得更強。
而現在,九朗嶽遺迹的挖掘工作已經從信濃大學轉交給城南大學負責,經過了十三年,現在依然緩慢進行着。
挖掘隊伍所采集到的新出土物品會被運到這裏,以櫻子爲中心進行分析。
“關于未……古朗基,有什麽新消息嗎?”
在學者面前,還是應該用更專業的稱呼。
而且這也是未确認生命體本來的名字。
“嗯,你看看這個。”
櫻子先讓一條看了一幅照片,照片裏的是一塊經過複原的石碑。
“這個是?印象中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塊石碑呢。”
“沒錯,在數年前發現了夏目教授沒有公開的論文,按照那篇論文展開調查後,這就是将當時出土的碎片複原的東西了。在這塊石碑上,斷斷續續的存在令人在意的字句……”
櫻子引領一條熏來到了辦公桌前,在熒幕上展示了碑文的解讀結果。
解讀文章最後的部分在熒幕上被重點強調,“暗之棺”“光之棺”的翻譯詞語被嵌進了這部分。
“暗之棺和光之棺……”
“是的,這篇文章是這樣翻譯的:‘暗之棺也與巨大的光之棺一樣不得不守護。不可以遺忘暗之棺。’”
“由于0号是埋在土裏的,沒有棺材,所以稍我稍改變了角度,改爲注意解作‘房間’的臨多文字。這文字的意思可以是建築物其中一個隔間的房間,也可以使内部不分區域,隻有一個房間的建築物。而‘棺’的文字是從‘房間’這文字中衍生出來的。”
“……這樣的話,也有可能是将巨大的光之棺解釋爲九朗嶽遺迹本身……然後除了這個遺迹外……”
櫻子微微點了一點頭,繼續說道:“除了這個遺迹之外,出現了存在其他封印着古朗基的小規模遺迹的可能性。”
一條熏微微攥緊了手,然後又放松了下來。
他至今一邊抱着不安卻仍然想去否定的事實,現在隻能認爲它确實得到了佐證。
九朗嶽遺迹周邊封印了二百多名古朗基,即使規模可能比九朗嶽遺迹小,但如果在另一座遺迹裏也有古朗基在沉睡,而且現在複活了的話……
“有沒有可能,是有些古朗基從處分中逃脫了呢?”
“以零号那壓倒性的力量來猜想,不太可能有古朗基從處分中被漏掉。”
“不,肯定有的,不然沒人将那些沉睡的古朗基喚醒。”
“對那個人,在你的心中有頭緒嗎?”
“……不能說沒有。”
在一條熏的腦海裏,那個人的姿态已經具體的浮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