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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重新開始的勇氣(五十九)

“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燃燒着烈火的街道上,畸形的怪物伸展着扭曲的形體,肆意揮灑着暴力。

理智消去,瘋狂徹底撕碎了人類的取代,讓其露出了猙獰的本相——是本性如此,還是受到影響所至的結果,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那無止盡的,無法被滿足的殺戮欲望,讓其徹底成了怪物,一味的在瘋狂中沉淪,無法自拔。

人群尖叫着逃離,刺激着這份欲望繼續膨脹,飽嘗着恐怖的怪物舉起怪臂,獰然笑着就打算大開殺戮。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輕靈的歌聲突然闖入了這片處刑場。

“balwisyallnescellgungnirtron——”

與歌聲相随的,是強烈的光,刺得怪物都眯起了眼,後退一步後,察覺到自己退縮的怪物怒然将怪臂砸下。

身前的地面破碎開裂,然而卻沒砸中的實感。

怪物的視線帶着疑惑,向着四周橫掃。

然後,隻聽一聲清脆的爆響。

噗——

沒能察覺發生了什麽,在怪物的視線中,映照的世界産生了歪斜……緊接着,它倒下了。

轟然的烈火自原地炸開,将那猙獰的軀體徹底淨化成了灰燼。

死裏逃生的人們帶着後怕望着燃燒着的廢墟,慶幸的同時,又生怕怪物從烈火中走出。

所幸的是,什麽都沒有出現。

唯有一道黃白的身影,順着烈火的掩蓋悄然離去。

待到沒人注視的拐角處,橘黃的光芒悄然閃過,身着黑衫的亞麻色少女背靠在牆壁上,頭連續碰觸厚實的牆底,深感其中的冰冷後,才恍然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這雙手,少女金瞳中那籠罩住太陽的陰霾,甚未散去。

相比之前,我的這雙手,有什麽改變嗎?

在這裏以這種方式救人,對于響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時的她不願再和其他人接觸,也不想思考,隻是追尋着過往的影子,本能的去幫助别人。

對于曾經的我來說,幫助他人不隻是爲了償還當年的債,更是爲了繼承奏小姐的意志……以及我自身的興趣。

如果能切實幫助到别人,得到他們真切的回應,那麽我也會很滿足,真心的露出笑容來。

[響真是個怪孩子呢。]

[嗚哇~連未來都這麽說嗎?]

[嘻嘻……不用這麽在意啦,響隻要保持自己的風格就行,對我來說,爲幫助别人而奮鬥的響,就如同太陽般耀眼呢。]

[未來……]

[好啦,一起回去吧……記住今晚要好好把檢讨寫好哦。]

[嗚……這麽多字,又要熬夜了!]

[沒事,響,我會陪你一起的。]

[未來!果然你是我的陽光啊……]

那時以爲,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平凡而又普通的每一天……她想要維系的,就隻是這樣的日常而已。

未來說過,我的這雙手能維系他人,我也一直相信着。

隻要不放棄将自己的心聲傳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應。

未來,翼小姐,小克莉絲,小調,瑪麗亞小姐,小切歌……

她們都是由這雙手握住,維系起來的,是我不可或缺的羁絆。

和她們在一起,不論什麽困難都可以跨越。

[立花,要振作起來哦,挺胸爲自己的強大自豪吧!]

[你這個笨蛋,總是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是沒辦法~你就是這樣的人啊。]

[身體,安重。]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多吃點夥食,比如說高級料理……翼,都說了我變圓不是因爲吃多了!不,我根本就沒變圓啦!這把劍真是不可愛……]

[要努力打起精神哦death!]

就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一樣,她們的音容笑貌一直都回蕩在她的腦海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可就是如此,無法觸及到的痛苦,才有越發的深邃難忘。

立花響将雙手攥緊成拳,然後又松開,空虛的感覺令她忍不住想落淚,卻又流不出,隻能讓那份難以忍受的焦躁在體内擠壓徘徊。

她們,都已經不在了……

哪怕現在仍試着去幫助别人,她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心中留下的傷痕,哪怕愈合了,也無法恢複到原狀。

伸手拍撫着胸前的十字型傷疤,響望着天空,滿目的烏雲遮蔽着陽光,就如同她此時的心情般,放不出光。

我現在……到底要怎麽做?

思來想去都得不到結果,恰好這時候,那些怪物又出現了。

他們,以前還是人類……

自浩青那邊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她以爲自己會猶豫——哪怕浩青說它們沒法複原了,他們曾是人類的事實也不能改變……不是嗎?

隻是在察覺對方出現的瞬間,身體就本能的動起來了。

一回過神,曾經的人類,現在的怪物就在自己的手中化爲了飛灰。

有人死了,有人受到自己的幫助得救了。

本以爲,能像以前一樣,隻要身體動起來,去幫助他人,心中的迷惘就會在行動中不攻自破……

意義什麽的,之後再去找。

以往照亮她陰霾的陽光從用這句話開導過她,所以她遇到事情一向以行動來解決問題。

就是現在……越發迷茫的心令她疑惑了。

爲什麽類似的事,同樣的一句話,在這裏就變得和以往大不一樣了呢?

響知道,這麽複雜的事,自己一個人肯定想不明白。

一個人想不明白,就告訴别人,和别人一起分擔。

哪怕是在這裏,自己也不是完全的孤身一人。

可是……

[放心吧,你身體的問題我會處理的……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這是你應得的。]

他都這麽說了,再來的話,會被拒絕的吧……

不知爲何,響由衷的恐懼這點,爲此連嘗試都不敢了。

而小多路……她知道它絕對不會拒絕自己。

可到目前爲止,自己已經給它,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了,連這種事都要麻煩的話,我……

結果一切又鑽入了死胡同,走不開了。

不,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會有結果的。

這些事情之後再想,現在不用管它。

響無助的捂住了頭,強迫自己放棄了思考。

隻要行動起來就行了,意義什麽的之後再找。

周遭肯定還有那些怪物,在它們傷害到别人之前,要把它們都解決掉。

這也是在幫助他人……不管我自身的感受如何,隻要這點沒錯,那就對了。

[就有行動下去,持續下去的價值。]

如此一來,響感覺自己輕松多了,身體就在本能中驅使着開始行動,尋找着“下一個”。

相對于浩青,向這些怪物揮拳,對于響來說更輕松。

或許是因爲習慣了吧,隻要有意識,尋找它們的過程就更加輕松了。

将它們出現暴走的時候将其找到,然後消滅。

隻是這裏不知道有多少怪物,光是一個個找出來需要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是難以計數的——不過對于響來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在這個過程中,她是在戰鬥,是在保護,幫助他人……這就足夠了。

哪怕爲此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感覺……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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