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成爲任何人的替代,所以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的意志繼續踐行下去,這樣就如同他們還活着一樣……
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麽想的,通過這雙手也确實維系住了一些人。
我應該,是在前進吧?
可是……
【你隻是在憧憬一個死去的幻影而已,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樂趣,隻要開心就好啊!】
騙人的……
【呵,不能接受嗎,那麽就試試看用你的歌聲來将我打倒吧,說不定你隻身一人也能創造出奇迹呢……前提是你做得到的話~】
住手,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啧,壞掉了嗎……和你打真是沒意思呢。那麽,就接受你失敗的結果——一個人苟活下去吧。】
她隻能麻木的看着他,用那湧現的蒼白幻影,毀掉了她所生活的世界……
又是,這場夢啊……
睜開眼睛,處在面前的,是不熟悉的天花闆。
她下意識的去看身邊,理所應當的,身旁沒有任何人。
我可真是個笨蛋呢……
響頹廢的靠在了床頭,心中的疲憊讓她連“爲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這件事都不想去探尋裏,隻想在這裏就這麽靜靜的……
“喲,你醒了啊。”
隻是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靜默。
這聲音是……奏小姐?
宛若做夢一般,響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紫色的小家夥人立在那裏。
毛絨絨的毛發,小龍似的頭和身體,一對柔軟的耳朵聳立在頭上,随着那帶白色尾巴尖一起微微搖晃,看上去……
饒是知道現在的狀态不對,響内心仍然産生了這樣的感覺——
好可愛。
而且,還和奏小姐的聲音一樣……
這讓她心裏莫名對它産生了一絲先天上的認同感。
“來,喝點熱的東西吧,”晃神間,一杯熱飲就遞到了她面前,她低頭一看,那黑騰騰的液體,是剛熱好的咖啡,“這有助于身體健康,沒意見吧?”
“……謝謝。”
對于上門的好意,以及那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期待的眼神,響沒法拒絕,将這麽端在杯子喝了下去。
“怎麽樣?”
不知道爲什麽,在她喝完後,眼前這紫色小龍看上去竟有些緊張。
“很不錯呢……”雖然自身沒什麽感覺,但響還是違心的道,“多謝款待。”
“是嗎……”
水靈靈的大眼睛與其對視,裏面單純的目光讓響有些退縮,不過讓她覺得解脫的是,對方很快就将目光移開了。
“很好,哼哼……我就說是他的品味有問題,這下看他怎麽說!”
那揮揮小爪子的樣子,看上去就帶着恨恨的感覺。
不過,說的是他嗎……
[你和我戰鬥,是毫無意義的。]
“!?”
想到前面發生的事,響握住杯子的手不由緊繃了起來,過度的擠壓更是讓其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嘎嘎聲。
“或許這個話題對你來說不合适,但我不想騙你,”紫色的小龍湊到她身前,目光真摯,“首先自我介紹下,我是多路獸,别脫于人類的知性生命體數碼獸,同時是那家夥,也就是浩青的搭檔。”
搭檔……難道他又在做類似的事情了嗎?
看着多路獸提到他時那發自心底的歡樂,難免的,她對此産生了聯想。
“你……”下意識的,她就要将其說出口了,可看到它那清澈的眼神……她又說不出口了,隻能臨時改口,“那你爲什麽要管我,對他,對你們來說,我不該是敵人嗎?”
“不是這樣的吧?”然而多路獸對此卻隻是搖了搖頭,“之後發生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和浩青是曾經交托過性命的人……就憑這點,我就不能放着不管了。”
“而且我對你也有所了解,”說到這,多路獸将自己小爪子遞了過去,放到了響面前,“像這種事,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嗎?”
[響的手,是能維系他人的存在。]
下意識的,她探出手想要回應,但是……
對她說出這句話的人,已經不在了。
這雙維系他人的手,沒有守住任何東西。
想到這,她的手又垂拉了下來,就要從多路獸那邊錯落過去。
啪。
然而,它卻被抓住了。
“你……”
響瞪大眼睛,想要掙脫,可手上傳遞來的溫度,讓其掙紮的力度變得微弱不堪。
好溫暖……
這種好久沒體會過的感覺,不由讓她眼中一熱,隻是某種堅持讓她不能哭出來,隻能勉強撇着臉道:“這樣做……能改變什麽嗎?”
“或許這什麽都不能改變,”多路獸握着她的手,以頭部與其輕輕相觸,傳達過來的觸感讓她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那純粹的,不帶任何虛假的笑容:“但起碼現在,我們都能帶着笑容,也就有勇氣去面對将來了。”
好溫暖,就和陽光一樣……
響忍不住就想沉浸其中,隻是想到自己原本的向陽之處,稍顯好轉的心再度蒙上了陰雲。
不可以,不能這樣,繼續前進的話,就意味着……
想到這,響臉上又多了份黯然,但還未等她将其說出口,來自卧房的門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多路,她……情況好了嗎?”
是他……!
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可也足以讓響聽見了。
[浩青,等一下……!]
隻是不等多路獸說完聲,裏面就傳來不小的動靜,覺得異樣的浩青火速打開門,卻看到多路獸站在卧床上,一臉無奈的表情,而響則喘息着雙手正攤開向前。
“我好像來早了……”
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浩青想要退去,隻是在場的人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了。
“你——”
看到他要離去的響猛地站起身,揮拳就要打過去。
下意識的,浩青擡手就要格擋。
“……”
隻是在這期間,響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旁的多路獸……
不能在它面前這麽做……
或許是因爲先前的溫暖,哪怕情緒激動,她的拳頭還是在半途中克制住了,隻是臉上的表情,仍舊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