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不停的槍響,望着身下滿是彈孔的屍體,那人在黑暗中開懷大笑。
但笑着笑着,他似乎猛地察覺到了什麽,頭也不回的就對身後擡起了胳膊,黑洞洞的槍口即刻就要噴出火舌。
隻是同一時刻,他的胳膊就被身後的人卸掉了,當即癱軟下來,發出的子彈也因此落了空,射在一旁的路燈杆上,濺射出陣陣火星。
“哈哈哈哈哈!”
那人飛身後退,嘴裏繼續怪笑,隻是沒等他笑完,身上就中了一發正蹬,倒飛出去的身子砸落在地上,直接深陷進了水泥地裏,開裂出的蜘蛛網裂痕綻開了數米,看上去就尤爲吓人。
可那人對此就好像毫無感覺似的,哪怕嵌進了地面,手上的槍也拿的照穩不誤,借着火星的光亮,對着浩青就猛的開火。
但當子彈射出去時,那邊已經空無一人。
嘎吱。
那人晃動着身體,想要從地裏掙出,在這過程中骨骼更是不堪重負地在嘎嘎作響。
對此浩青很是善解人意的一腳踩了上去,順勢踢掉了其手中的槍後,集中意念啓用了調元之感。
【畸變個體:1%】
這,什麽意思?
浩青想要深入探究,可不知道爲什麽,哪怕是以他當前的境界,反饋過來的情報也隻有這些,要想深入下去,就好像是被人爲強制斷檔了一樣,後面全是一片空白。
沒法正常觀測嗎……
浩青轉而收起了感知,擡手放射出藍色的星光點點,進行淨化。
他很是專注的鎖定了自己要淨化的“異常定位”,但是很不幸,那人同樣步了王啓的後塵,在抽搐中狂笑着淡去了身形,就這麽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又是這樣……
浩青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中疑慮倍增。
[奇怪了,在被你淨化的時候,定義的人似乎完全變成異常的化身了,反饋出來的數據顯示前後的核心基本一緻……難道他們本身就不是人嗎,隻是裝成普通人的樣子藏在人群中?]
那這麽看來,和他們一樣混進去的還有不少啊。
确認這人和王啓一樣是徹底消失了以後,浩青又轉頭對着另一邊滿是彈孔的屍體嘗試淨化,結果得到同樣的反應,對方也消失掉了。
[和明顯怪物化的個體一樣的反應……要麽是互相殘殺,要麽就是這裏的人本質上就是異常,不然難以解釋爲什麽他們一碰上就會消失。]
多路獸沒有避玮,直接将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而浩青雖然有點驚訝,也很快接受了。
當然,就算如此,他也不覺得拿這些人當實驗品的那女人沒有問題,畢竟那透着骨子裏的樂子人屬性是假不了,她是真的很享受,不在乎生命。
就算有隐情,浩青覺得也不是好事,況且這人根本就完全不打算解釋,招緻這樣的結果,就随他去吧。
隻是這個推論還不确定,難不成找個路人試試當場淨化?
不行,那不就她一樣了嗎?
但是聯想到路人脖子扭曲的場景,他就果斷将這想法抛下了。
可他得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聽那影鴉的說法,他們應該有所了解,就去找他們問問吧。
至于敲響井蓋後他們怎麽找到自己,他想這些人應該自有辦法,瞬移傳送打地道什麽的,這些花樣他都見慣了,無非就是這幾種。
當然如果超出他預計的話……那麽就超出呗,看到新東西,就當長長見識了。
隻是沒想到,沒等他找到井蓋,感知裏又傳來了劇烈的動靜。
還有?
這讓浩青警惕起來了,什麽情況,發生一件事就連連頻發,而且都在他眼前……要麽是有人有意安排,要麽就是這狂笑病和病毒一樣,會不斷傳播。
不管是哪種,都不能坐視不管,浩青當即放下手裏的事過去。
結果和之前差不多,一家24小時不間斷營業的餐飲店好好的,外頭突然闖進來個大笑的瘋子提着刀二話不說就開砍。
頓時間血染餐桌,好在浩青來得快,一下子就将其解決了,啓用感知,這些畸變進度是2%,除此之外就無下文了。
使用淨化,得出的結果仍然是老樣子,人直接沒了。
“沒完沒了嗎這是……”
匆匆掃了掃餐廳裏慌亂的人們,浩青有些無奈,因爲就這回功夫,感知裏外面又出了亂子,他不得不繼續動身。
就這麽往來複去,天邊都開始泛起魚肚白了,浩青都沒能停下來。
而另一邊,正位于一處陰暗地等待上方響聲傳遞進來的影鴉敲了敲手指,似乎是感覺到了時間的流動,淡淡道:“看來今天他是不會來了呢。”
“這不很正常嗎,對于他來說,突然冒出來的人确實很可疑啊,而且話都說不全,”陰影出,一道紅色的身影走出身,露出一對同樣鮮紅的眼眸,與影鴉不同,他的話語中激昂的跌宕,“話說我們要不要改點行動方針啊,就是在他面前認真行動下,隻要我們表現的夠帥氣可靠,那前面那些謎語人,樂子人的事情,不就自然淡了嗎?”
他說的是有些激動,隻是影鴉的态度還是那樣冷冰冰的:“别鬧了,關于他的事情我們不能幹涉太多,放任自然最好。”
“唉,你這話說的真喪氣,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人見被反駁,也沒再說什麽,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
“畢竟某人亂來導緻的後果就夠嚴重了,再多幾個人,誰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提到某人,白發男子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淦!就是羲月這樂子人,不知道哪個經搭錯了,一定要在他面前玩扭脖子引人上鈎的把戲,要收集數據有這麽多正常的方法可以用,她偏偏選擇最具争議的一種!”
“都是她,我們的初始印象全給她敗壞掉了。”
“她不一直是這樣,擦屁股已經是日常了,灑灑水啦。”
後面有人跟着安慰他,隻是看表情,一樣的心累。
要不是那人時常會有正常靠譜的時候,他們早就被頻繁的樂子整散架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要有人能拉着她,将其的樂子整活想法徹底壓住。
想到這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注到了那主體負責樂子人監管的那對男女,隻是那藍色和黑色的身影都在這時保持了沉默,沒有說話。
你們就看着吧,我們就當沒聽見。
好在某個樂子人此時已經被強制扣押起來了,所以他們都沒太計較,很快就轉移了目光。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次數太多,習慣成自然了。
同時他們的心裏,對此早就麻了,沒有觸犯原則的話,就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見吧。
随之,就陷入沉寂,一如他們所習慣的,仿佛要死去的,緩慢的,粘稠的沉寂。
本來,它是要一直持續下去的,直到他們所期望的人下來,将這一切打破——
轟隆——
隻是沒想到,外邊突如其來闖來一聲巨響,将他們具有共識的靜默蠻橫無理的撕成了碎片。
“她又整活了?”
非常不幸的是,第一時間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的,還是某個樂子人。
“不,她被關着呢,也沒耍小手段出來。”
而影鴉在做出查看的動作後,随後就打斷了他們的想法,兵看向了外頭。
“怎麽表現這麽活躍,前面不是一直都隐藏嗎,一看到這小子開始行動,就跟着活性化了?”
“不管怎麽說,”離影鴉最近的那名女子站起身,和影鴉視線交彙,共鳴的氣氛中,傳達出的眼神是同步的淡漠,“他亂來招緻的結果,就是我們要行動的訊号。”
“那小子啊,呵呵,就是不喜歡按套路出牌。”
聯想到前面種種不合意的遭遇,影鴉不由笑了。
就是喜歡來回變化,多變,又充滿沖勁,這就是年輕人的特點啊。
“走吧,我們去幫忙搭把手,哪怕他沒同意合作,也是我們的後輩。”
“你對幹涉的定義還真自由啊……”
對于這番“雙标”,白發男子在心裏嘀咕了幾句,但是很快就跟着一起喊着好耶,和大夥一起走了出去。
畢竟難得的去活動筋骨,可不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