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浩青跳下集裝箱來到碼頭邊時,他卻看到了自己完全沒預料到的一幕——
——幾名歹徒倒在血泊裏,其中最慘的都血肉模糊。
一個年輕人将粘稠的血抹在了嘴角,就如同口紅一般,将整個嘴染成了鮮紅的一片。
他手裏提着一塊血紅色的闆磚,像是感覺到了浩青的存在,他扭過頭,咧着嘴,詭異的視線就投注到了浩青的身上。
“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發出狂笑,提着闆磚就朝浩青沖了過來。
這,什麽情況?
看着這滿地的屍體,一時間,浩青都有些錯愕,尋思着對面怎麽自我泯滅了,死狀還這麽慘,難不成是碰上同行了?
好吧,和我想的不一樣……又是這類型的。
不等對面抄起闆磚沖過來,看到那扭曲瘋狂的笑容的瞬間,浩青就意識到了這人的不對勁——或許這就是,研究報告裏那人類迷惑行爲的正體?
隻是沒想到,第一次迎上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對面拿着的還是上古神器。
不過浩青這回沒體會它威力的功夫,身子向旁一偏便躲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闆磚,跟着順勢右足飛起,運動鞋狠擊在對方腕部。
哐當。
年輕人虎口一震,闆磚頓時脫手飛出。
“喂,我說你……”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浩青出言打算與之交流,隻是這人失去了武器,仍不動搖,哈哈大笑着就朝他繼續沖了過去,手成爪直往他的眼珠子上扣。
看來是沒交流的可能了。
見此,浩青繞到對方手臂外側,閃電般的出拳朝對方頭部猛擊。
拳頭和頭骨親密接觸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這下絕對足以讓正常人類昏厥,但這人隻是晃了下身子,緊接着回身一把抓來。
但浩青矮身搖閃便躲了過去,跟着貼身上前,又是一拳猛擊了對方的臉龐,接着順勢一記正蹬,王啓當胸吃下這一蹬,頓時被轟退,身形搖晃着栽倒在地。
但也隻是那麽一下而已。
王啓在地上滾了一圈,立刻就又爬了起來。
他的身體扭曲得像軟骨動物,誇張的咧着嘴,頭部的傷口裏汩汩流出的鮮血更是讓整張臉顯得猙獰驚悚。
比想象中要抗打,而且……貌似感受不到痛覺。
望着眼前不知道爲何的生物,浩青沒有放松警惕,預備着防禦的同時,左手已經運起了熱能彈,就等着對方暴起的瞬間擊出。
但對方卻并未發起攻擊。
隻見王啓晃了下腦袋,有些僵硬地朝浩青的方向邁出兩步,做出了似乎像是要出招的動作。
嘭——
沒有任何征兆,他的腦袋炸了,就像是一朵血染的煙花。
無頭屍體膝蓋一彎,撲通一聲跪下,接着很快就癱軟撲倒在地,沒了聲息。
這是,自爆了?
浩青皺着眉頭走到了他身旁,确認其确實沒了活動的可能後,便對着他擡起了手。
手腕翻轉間,運起的熱能彈轉換爲藍色的光點散下,沒入其中,淨化發生作用,卻是将其全是侵染成了透明狀,然後就這麽憑空消散了。
怎麽淨化反而起了反效果?
看着這場面,浩青望着自己的左手,面色古怪。
是因爲人死了嗎?不對,哪怕不是生命體,也不會妨礙淨化剔除異常的力量才對啊。
難不成,是我内心所想的異常判定,将這個人的屍體都算在裏面了嗎?
多路,是這樣嗎?
不解的同時,浩青在内心詢問起了自己的搭檔。
[根據測算,這人的反應已經不是人類了,至于淨化爲什麽會與其相斥……所得數據樣本隻有一次,不能作爲推演依據,要想得出結果,起碼得再試一次才行。]
唉,那到時候遇上了再說吧。
雖然内心存有疑慮,浩青還是先放出了那些被關在集裝箱裏的人。
對于這類型的人,浩青接觸不多,可也不是沒打過交道,通過那些人的眼神基本就知道這是在做什麽了。
這種人,哪怕是在犯罪者裏,都是被看不起的——别說,他們之中确實分三六九等,都和等級制度一樣,雖然同樣都是爲人所不齒的罪犯,有些人就是處在最底層,讓人看不起的,甚至扔進監獄裏都會被人圍着打。
像旁邊那刀哥就屬于這種範疇,所以雖然他死得很慘,但浩青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
畢竟比之死的更慘的,他也不是沒見過,所以犯不着有什麽波動,至于其他……就是完全沒感覺了。
隻是剩下的人還要處理,浩青随手讓多路獸聯系警察,然後自己就蹲到了高處。
等了片刻,直到明确營救下的人和被打暈的犯罪者都交付到警察手裏後,浩青才放心的離去。
[浩青,時間不多了哦。]
隻是相應的,這小插曲花費了點時間,黎明就要到了,多路獸也是适時的提醒了一下他。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找那幾個人。”
回完了話,浩青就準備動身,沒想到相隔數條街的隔壁忽的傳來一陣槍聲,讓他不由皺了皺眉。
這,又是槍?
有點不對啊,槍支在這竟如此泛濫,而且都湊一起讓他碰上了,這會不會太巧了?
砰!砰!
隻是情況不等人,聽着那連聲響的槍響,浩青來不及細想,隻能先過去阻止。
………………
幾分鍾前,林嘉街道良居路口。
剛在公司執勤完的張堅提着手提包,打着哈欠,獨身一人走在街道上,時不時擡頭看着微亮的天空……總感覺,有點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天的加班不加錢,而且完全沒經由他同意,臨時就把工作壓到了他身上。
話說這明明是老黃的工作,爲什麽他有事請假,這份壓力就要到我頭上?還美名其曰分擔同事壓力……說的這麽好聽,就是不給加班費,而且有這種就專門找我,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可關鍵是他不敢反抗,因爲現在工作不好找,他沒信心在離職時找到下家,哪怕再不滿,也隻能壓在心底,就這麽熬下去。
沒辦法,誰叫他就是打工仔呢。
隻是今天,不怎麽爲什麽,在他想這件事的時候,有些憋不住,就是怎麽想都覺得越想越氣,同時内心裏有股聲音,在不斷的說話,要他将這一切發洩出來。
“該死,給我閉嘴啊!”
最終他惱了,一腳踢中了前面擋路的空飲料罐,砰的一下就飛出老遠,那形體扭曲變形的樣子,光是看過去就十分解壓。
踏踏。
隻是接下來,一個人就從前方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搞什麽啊,你……”
開始張堅還被這人吓了一跳,心中的氣正要發洩,卻又看到他手裏拿着的空飲料罐,氣又馬上洩了。
“那個,我……”
但不等他解釋,便突然聽到嗡的一聲,路旁的路燈就熄滅了,周圍的可見度瞬間就下降了。
雖然此時已是淩晨,天上已有微光,但劇烈的光暗變化造成的影響,對人來說,和陷入黑暗沒什麽區别,一樣看不清楚事物。
這是怎麽回事,路燈停電了?
不等張堅從茫然中恢複,又是那嗡的一聲,路燈恢複了光亮。
而在那刺耳的光中,他隐約看到,那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看着他,臉上正挂着僵硬而古怪的笑容。
這人是想幹什麽啊?
他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不想對方緩緩舉起了胳膊,手裏握着的黑色物件就對向了他。
這玩意,好像是……
當張堅看清那黑洞洞的物什是啥是時,砰的一聲,一朵血花就在他胸口炸開,強烈的劇痛感轉瞬即逝,很快他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仰面就栽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