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你從那個會場裏活了下來吧?殺了多少人?”
“爲何他死了,而毫無長處的你卻活了下來!”
自從zweiwing的演出會後,一切都變了。
我被卷入了noise的襲擊中,雖然活了下來,可大家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原本關系很好的同學和我疏離了,課桌上全都是惡意的塗鴉和污言穢語,教科書也被撕毀了,在衛生間的單間之中也會被從上面倒下的水淋濕。
家裏的院牆上也被貼滿了“小偷”“殺人犯”之類的字條,窗戶更是被石頭砸破了好幾次。
我活下來,真的是應該的嗎?
不,不能這麽想,爸爸,媽媽,奶奶還有未來,大家都在我的身邊,爲了他們,我得振作起來。
——不要放棄活下去!
——沒關系,小事一樁。
我想起了在演唱會救下我的奏小姐,還有爸爸教給我的魔法的話語。
一切都會好的……對吧?
可是在那一天晚上,那時我因爲想去衛生間,半夜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已經到極限了。”
從開着的燈的客廳裏,傳來了爸爸的聲音。
我注意到了那話語裏充滿了悲痛,于是偷偷地摸到了牆邊偷看。
隻見爸爸低錘着牆壁,看起來很是頹廢。
“爲什麽我一定要……”
爸爸似乎還想要說什麽,卻又戛然而止。
我在恍惚間回到了房間,連想去衛生間的事都忘了,隻是想着,睡着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吧?
幾天後,我一覺醒來,和平時一樣穿好衣服來到一樓。
然後我發現,爸爸走了。
不會的,那麽溫柔的爸爸,教會我不放棄魔力咒語的人,怎麽會抛下我們呢?更不可能不告而别。
但是……他沒有回來。
我在等待中才逐漸确信,他真的抛下了我們。
爲什麽,爸爸會變成這樣……
是因爲我嗎?
雖然媽媽和奶奶一直在安慰我,但是從那些人憎惡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因爲我。
我很害怕……
再這麽下去的話,未來會不會也不得不離我而去?
也許這隻是我的胡思亂想,可看着媽媽在暗地裏流淚,維護我的未來也被牽扯進來,我……
是不是要離開,才不會讓大家受傷……
“糟透了。”?
“爲什麽這裏會有人啊……”
誰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恍惚間,蜷縮在公園角落的少女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對泛白的眸子突到了面前。
“幹脆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吧,嗯?”
兩人四目相對。
“你……”
那人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下一秒受到驚吓的少女就一腳踢了過來。
啪!
這一腳被穩穩地接住了。
“幸好我反應快……噗!”
不過還沒等他松一口氣,下一腳就來了。
這回他沒能接住。
哐當——
他像是搞笑人物一樣呈抛物線飛了出去。
“事先聲明下,哪怕你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頭戴紅色頭罩的男子抖落着身上的灰塵,一臉不以爲意的樣子,不過從那放大的白色的眼罩以及那隐隐帶點恨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在意。
“抱……”這讓正打算道歉的立花響慌了神,“那,我該怎麽辦……”
我,又給人帶來不幸了嗎?
不過前面他說要把我綁起來……是什麽意思?
“怎麽辦?”沒等她就這個陰暗的想法繼續深入下去,對面那人就粗暴地打斷了她,“什麽亂七八糟的……啧,我要說什麽來着?都被你打亂了!”
他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手,吓得她後退了幾步。
“罷了,不跟你計較了,你回去吧。”得到解放的立花響轉過身,可随後紅頭罩似乎又注意到了什麽,喊了句,“還有,我不是什麽可疑的人的啊,給我記住了!”
你明明很可疑啊……
這欲蓋彌彰的模樣讓立花響禁不住在心裏吐槽,不過她腳上的動作還是很老實,轉身就走。
隻是,我現在該回哪裏去呢?
想着回去這個詞,她心裏不由覺得酸酸的。
像我這樣的人隻會把自己的歸處毀了……
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快跑起來,仿佛這樣就能忘卻内心的煩惱。
砰——
一聲悶響,引得那人回過頭:“什麽聲音……嗯?!”
緊接着是一連串的腳步聲,立花響隻覺得自己暈乎乎,隐約間隻聽到一句話——
“喂,沒事吧?喂!”
我這是怎麽了?
她茫然地想着,接着就徹底沒了意識。
“看起來隻是暈了,”浩青将手從少女的臉上移開,看着身前空氣,有些苦惱,“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爲什麽在異常的發生點偏偏還有一個人在啊?
雖然很想抱怨,但事已至此,隻能想辦法解決了。
他伸手試探性地觸碰下眼前的空氣,前進的途中就被某種堅實的透明物體擋住,不得寸進。
然後他握緊拳頭砸了砸,隻見其表面甚至纏繞上了一層紅光……啪!沒有絲毫反應,反之手生疼得不行。
最後他一手拉着她,另一手拿着手機聚精會神……然後還是什麽都沒發生。
“這下麻煩了。”
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然後像是認命了一樣歎了口氣,将這位無關群衆給背了起來。
“爲什麽我要做這種事情啊……”
在其抱怨的同時,腳邊的水窪裏不經意間倒映出了一個狀若塗鴉的怪異身影。
他似有所感地回過頭,卻什麽也沒看到。
“錯覺嗎?”
嘀咕了一句後,他便搖着頭離開了。
得找個地方安頓好她……
咕噜噜——
伴随着詭異的蠕動,那道身影從水窪中探出了腦袋,塗鴉似的臉盯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像是在追尋獵物一樣。
緊接着它歪了歪頭,在古怪的聲響中,身體開始抽搐,同時一團團橡皮泥樣的物質從它身上飛出,落在地上,又如泥塑一樣化爲與它同樣的身姿。
分裂完成,它們像是達成了什麽共識一樣,一同朝着主體盯着的方向竄了出去。
而主體在注視着它們離去後,又慢悠悠地走入了水窪中,一切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