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冷笑一聲,開口道:“全港都知道這件事情,甚至連洪元山以及那個林教頭,都惦記着你出的這三千萬美元暗花,你現在跟我說是個誤會,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劉家輝此時此刻已經緊張至極,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死活都不能承認自己要買陳肇鍾的命。
他見過葉辰的手段,狠起來,絕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他隻能咬着牙道:“葉先生,在下真的是冤枉啊!這件事情都是江湖傳言,很多人隻知道胡亂傳播,根本就不負責任的……”
葉辰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找個人來跟你當場對質,你看洪元山怎麽樣?要不要我把他叫過來?”
劉家輝一聽葉辰要找洪元山,更是吓的魂飛魄散。
洪元山其人是什麽路數,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别的先不提,就今天上午洪元山暴打楊天生的過程,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洪元山現在已經把葉辰當成了天王老子,做什麽事情隻想着讓葉辰滿意,如果真把他叫過來,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死死咬住自己,到時候自己若是還嘴硬,恐怕他會當場對自己發難。
想到這裏,劉家輝連忙說道:“葉先生……這……這可能是傳達有誤……我之前确實跟身邊的人說過,我對阿鍾有些不滿,恨不得要他的命,但我沒想過真要他的命啊……”
葉辰見他死不承認,便冷聲道:“劉家輝,你以爲我不遠萬裏從美國飛過來,是來跟你搞辯論的嗎?事情的真相我早就一清二楚,就算你不承認又如何?而且你不要忘了,當年你答應過我父親,不再計較鍾叔和方女士的事情,但是你後來是怎麽做的?爲什麽顧言忠顧叔叔後來又專程飛到剛到找你一次?還不是因爲你在我父親去世之後,就立刻翻臉、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說到這,葉辰聲音提高了幾分,厲聲斥道:“你明明答應過我父親的事情,但是在我父親去世之後,立刻就出爾反爾,你以爲這種事情我會原諒你嗎?你以爲這筆賬過去了二十多年就沒有人找你算了嗎?”
劉家輝聽到這裏,整個人頓時吓破了膽,他知道,就算自己可以爲陳肇鍾的事情狡辯,但也無法就違背與葉長纓之間約定的事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初就是他出爾反爾在先,顧言忠才又來幫陳肇鍾求過一次情,這個因果關系二十年前就木已成舟,自己想反駁都無從下嘴。
惶恐之下,劉家輝雙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葉先生,當年的事,确實是在下出爾反爾……在下當年也是鬼迷了心竅,還請您看在我當年确實也是事出有因的份上,饒我這一次……”
說完,他又看向陳肇鍾,脫口道:“阿鍾,求你給葉先生說句好話,從今往後,我們兩個冰釋前嫌,你以後就是我劉家輝的親弟弟,我劉家輝如果再有殺你的念頭,你就讓葉先生把我碎屍萬段!”
一旁的方佳欣這時候也慌了,連忙哀求道:“阿鍾……我與家輝已經結婚十多年了,而且還有了一個兒子,求你看在這麽多年感情的份上,幫他跟葉先生求求情吧……”
說着,方佳欣眼眶一紅,豆大的眼淚竟滾滾而落。
陳肇鍾此時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看着葉辰,開口懇求道:“葉少爺……當年的事情……我也有錯……所以……”
葉辰舉起一隻手打斷了他,認真道:“鍾叔,我現在是替我父親要一個說法,我覺得但凡是一個正直的人,都會恪守自己與别人達成的承諾,即便對方已經去世!”
說到這,葉辰看向劉家輝,冷聲道:“我父親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我作爲他的兒子,他欠别人的,我要替他還,别人欠他的,我也要替他讨!”
劉家輝一聽這話,慌得渾身都止不住的劇烈顫抖。
當年他之所以沒把自己與葉長纓達成的協議放在眼裏,主要就是因爲他覺得,葉長纓和他的老婆安成蹊,已經被葉家和安家放棄,否則的話這兩家也不可能坐視他們兩人遇害。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心裏才完全沒将那個承諾放在眼裏。
許多人看似一諾千金,其實都是見人下菜碟,在得罪不起的人面前一諾千金,在那些自認爲無關緊要的人面前,則完全是一副無賴嘴臉。
劉家輝骨子裏便是這種人。
他有一句非常經典的座右銘,就是絕不交沒用的朋友。
一旦這個人對自己沒了用處,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在他眼裏也不值一提。
可一旦這個人對自己有用處,哪怕是殺父仇人,他也會想辦法跟對方搭上關系。
也正是因爲這種唯利是圖的性格,他才會在葉長纓去世之後,立刻收回自己當初的承諾。
一直以來,劉家輝都以自己這個處世準則而自豪,覺得自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間清醒,但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上面栽個跟頭。
于是,他惶恐至極的哀求道:“葉先生,當年确實是我鬼迷心竅、沒有兌現與您父親達成的協議,我真的知錯了,求您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葉辰看着他,淡淡問道:“你打算怎麽改過?”
劉家輝不假思索的脫口道:“當年我答應您父親,不再追究阿鍾當年的所作所爲,我現在知錯就改,繼續向您承諾,絕不再因爲這件事爲難阿鍾……”
葉辰冷笑道:“劉先生,我來港島,要爲三件事讨個說法,第一件事,你二十多年前就曾經答應過我父親,現在我找到你了,你才跟我說你知錯就改,那中間這二十多年的過錯,你怎麽給我父親一個交代?”
說着,葉辰又道:“第二件事,鍾叔當年也是金融領域萬裏挑一的頂尖人才,因爲你劉家輝言而無信,他隻能跑到美國、在唐人街賣了二十年燒鵝,他這二十年的青春、二十年的人生,你怎麽給他一個說法?”
随即,葉辰繼續道:“還有第三件事!這二十年來,鍾叔不能回港島與家人團聚、不能在父母身邊盡孝,父親去世都沒能回來奔喪,這二十年家破人亡、天各一方,你怎麽給他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