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是不是順着塔瓦娜說幾句對方喜歡聽的話,這樣也能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可是,也不知怎麽的,葉辰方才那番話,總是讓他回想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期。
他記得自己童年和青春期時,美國社會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腐爛誘惑,紋身、抽煙都還隻是小兒科,他身邊許多朋友因爲一味追求潮流和耍酷,年紀輕輕就加入幫派,有的人年紀輕輕就成了瘾君子,還有人還沒成年就已經和街頭的幫派分子一起持槍搶劫、火拼,最後锒铛入獄,甚至橫死街頭。
而他,之所以能夠一路在棒球領域披荊斬棘,靠着棒球拿到名牌大學全額獎學金,甚至加入職業聯賽、走上人生巅峰,一半以上的功勞,是他的父母一直爲青春期的他糾正方向,每當他開始偏離正常向上的人生軌迹時,父母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把他拉回正道上來。
所以,想到這些,再去看待女朋友一直以來支持的那些事情,他就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起碼,不該因爲未成年的認知障礙,就剝奪未成年人的父母對未成年人的監護權,更不該替未成年人做那種不負責任的決定。
更何況,不遺餘力的宣傳這些,确實會讓一部分沒有主見的未成年人覺得這種事情很酷、很潮流,繼而影響自己的判斷。
有了這層心思,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支持的話。
于是,他耐心的對塔瓦娜說:“寶貝,其實我們冷靜的看待這個問題,那個葉先生說的确實很有道理,我中學時,很多同學就開始抽大麻,很多人抽它的原因,就是因爲當時的社會環境給大家一種感覺,讓大家認爲覺得抽它是當時最酷的事情,比擁有一輛自己的皮卡還要酷的多,男生隻要抽了它,在女生面前就是最帥的那個,當一個男生渾身大麻味道的時候,周圍的女生都會高看他一眼,爲什麽?就是因爲當時社會環境就是那樣,大家在那種環境下耳濡目染,就會把壞的當成好的去刻意追求,似乎沾染的壞習慣越多,就越能被人高看一眼。”
“如果不是我的媽媽一直以來不斷糾正我的方向,我根本不會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坐在這裏,或許我可能已經死了,或許我正在俄亥俄州立監獄裏服刑,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也不要太過于極端的去支持和宣傳,一定會産生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壞結果。”
塔瓦娜冷聲道:“崔佛!我想要的是一個對我忠誠的擁護者,而不是一個在我身邊反駁我、告訴我怎樣做才正确的說教者!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最好盡快把視頻按我的要求剪輯出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最好還是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系!”
眼看塔瓦娜冥頑不靈,崔佛一時間陷入兩難。
而兩人之間的氣氛,也随着塔瓦娜的發怒而陷入僵持。
而與此同時,費可欣的車隊,也已經來到了東京巨蛋的内部。
車還沒停穩,她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葉辰和蕭初然,這讓她心裏感覺有些受寵若驚,萬沒想到,自己跑來拜訪葉辰,而葉辰卻在門口等候自己。
車停穩後,她不等助理開門,便自己将門打開立刻走了下來。
三井良孝見到她,立刻便帶着妻女上前一步想要寒暄,而費可欣卻根本沒有看他,而是直接來到葉辰面前,恭敬又有些慚愧的說道:“葉先生,可欣趕來見您,怎擔當起您親自出來迎接……”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全都傻了。
費可欣可不是費家千金,她是費家家主啊!
而且是對家族掌控力強大到無與倫比的一号人物。
爲什麽,會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如此畢恭畢敬?!
且不說她的爺爺對她百分百支持,就連她那些叔伯和堂兄弟,也對她唯命是從,她在費家,一個潛在的敵人都沒有,費家無論是龍是虎,全是她的部衆!
單這一點,就使得費可欣不同于所有的富二代,就連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霍華德,對家族的掌控力,也遠遠比不上費可欣。
在外界看來,當初費家的費浩洋在喬雲飛打造的私人島嶼上,與一衆纨绔無惡不作的巨大醜聞一經曝光,費家聲譽當即一落千丈,險些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關鍵時刻,費可欣站出來力挽狂瀾,沒有開脫任何責任,直接拿出巨額賠償金并且公開道歉、承擔一切責任,這種擔當,全世界罕見,大家也都認爲,費可欣是那一次的完美操作,讓整個費家心服口服、全心全意聽她号令。
但其實,隻有費家人才知道,費可欣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爲什麽能夠坐穩大位。
如果不是葉辰在背後支持,費家就算醜聞纏身,也依舊會不斷追殺費可欣和她的爺爺費建中。
如果不是葉辰在背後支持,就算她在關鍵時刻扶費家大廈于将傾,費家也會在事後把她打入冷宮,甚至一腳踢開。
而費家人在渡過危機之後,之所以依舊不敢反了費可欣,也全是因爲葉辰的存在。
隻要葉辰還在,隻要葉辰沒有與費可欣決裂,那他就是費可欣的定海神針,費家從上到下,莫敢不從。
就算是費家頭号繼承人費山海,以及他的長子費學斌這兩個費家當初的執掌實權者又如何?葉辰當着他倆的面,用槍頂住費浩洋額頭,問他倆今日殺費浩洋他倆服否的時候,這對父子就已經徹底被葉辰擊潰。
從子彈貫穿費浩洋頭顱的那一刻開始,葉辰就成了費山海、費學斌父子二人一生難以擺脫的夢魇。
至于費建中,爲了長壽,他早已經心甘情願放棄了對費家的一切掌控,安安心心做他的長壽太上皇,對費可欣不但沒有半點不滿,反而将其視爲大救星。
故此,也正是葉辰的強大、肅殺和丹藥,才多方确保了費可欣能夠在費家穩坐釣魚台,确保了費家上上下下對費可欣沒有半點異心。
所以,抛開費可欣内心深處對葉辰的愛慕情愫,但就這份恩情,便足以讓她對葉辰一生俯首。
也正因爲如此,即便三井家族的家主就在這裏,費可欣也依舊要先向葉辰表達尊敬,以及内心的誠惶誠恐。
就連蕭初然都有些看蒙了,她知道費可欣尊重自己老公,但沒想到會尊重到這種地步。
而葉辰此時卻一臉的不以爲然,似乎費可欣對他的尊重都是應該的,他看向費可欣微微一笑,淡然道:“沒事兒,在裏面感覺烏煙瘴氣,出來透透氣也是不錯。”
費可欣聰慧如斯,一聽這話,就猜出裏面估計有什麽人和事讓葉辰心生不滿,于是便毫不猶豫的說道:“既然葉先生覺得裏面烏煙瘴氣,那可欣就陪葉先生和夫人在外面待會兒吧。”
蕭初然有些恍然,連忙道:“可欣,你怎麽變得這麽客氣了……”
費可欣看着她,笑着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正式場合,一定要給葉大師面子以示尊敬嘛!”
蕭初然也低聲道:“可欣,大家都是朋友,你跟葉辰還這麽客氣做什麽啊……”
費可欣悄悄道:“初然,雖說大家都是朋友,但多虧葉大師幫我破了風水局,我才能坐上費家家主的位子,要不是葉大師,我可能現在還到處流亡呢,有這份恩情在,我在外人面前,必須得對葉大師畢恭畢敬。”
三井良孝在一旁都聽傻了,他本來心懷激動的迎接費可欣,沒想到費可欣因爲葉辰随口的一句話,竟然連進都懶得進去了,自己在裏面都已經宣布了費可欣要來的消息,這要是費可欣真的甯可在門口站着都不進去,那自己這張臉也無處安放。
眼下雖是大冷天兒,可三井良孝還是急的一腦門汗。
他猶豫片刻,還是連忙上前,殷勤的說道:“費小姐,葉先生,這外面還是挺冷的,不宜久留,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葉先生要是不想理會斯維特,大不了就不與她打招呼便是。”
“斯維特?”費可欣好奇的問道:“是那個塔瓦娜·斯維特嗎?葉先生跟她有矛盾?”
“沒有。”葉辰微微一笑,說道:“昨天看了一場比賽,一個大老爺們非說自己有性别障礙,參加了女子組的搏擊比賽,比賽的時候落了下風,還試圖通過襲胸來逆轉局面,看的我屬實有點兒惡心,今天又總聽那個女歌手不遺餘力的宣傳這些,我個人就有些不太贊成,所以與她辯論了幾句,談不上什麽矛盾。”
說着,葉辰又道:“人家三井先生做東,你既然來了,就沒有在門外待着不進去的道理,走吧,咱們一起進去。”
三井良孝一聽這話,心裏頓時長出一口氣,同時也不免有些感激的看向葉辰,費可欣要是真不進去,自己還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葉辰這完全是在幫自己緩解尴尬了。
費可欣聽葉辰都這麽說了,便立刻爽快的說道:“葉先生既然說了,那就一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