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紅軍的性格,其實是一個相對老成并且有些守舊的知識分子。
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就是這個人比較oldschool。
他的身上一直有着早些年知識分子身上的傲骨,以及個别典型身上那份可以稱得上窮酸的獨特氣質。
像這樣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開口罵人,但他開口罵人,那就真的是被逼急眼了。
雖說眼下,郎紅軍不用爲自己的生命安全擔憂,可是他依舊難以克制内心深處對梅玉珍的痛恨。
畢竟這個女人,曾試圖用最殘忍的方法要他的命,而自己卻傻乎乎的把她當成了大恩人一樣感恩戴德。
所以,眼下再見她,郎紅軍内心深處對她的痛恨,幾乎無法用語言描述。
而且,他萬沒想到,這個梅玉珍死到臨頭,竟然還不自知。
于是,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我是窮寇,你哪來的自信?我可是聽說,你家都被抄了!你老公和你兒子都被抓了!你賺的那些黑心錢也都被查封了!幾十年努力化爲泡影,你現在恐怕是非常痛苦吧?”
梅玉珍聽到郎紅軍的話,整個人驚得瞠目結舌!
她剛才那份自信與冷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咬牙切齒、目眦欲裂,甚至帶着七分癫狂的表情。
她死死盯着郎紅軍,凄厲的吼道:“你怎麽會知道這些?!這是誰告訴你的?!”
此時的梅玉珍,不隻是生氣。
她更多的是震驚。
因爲,她想不明白,郎紅軍這種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的蠢貨,怎麽會知道自己家人發生的事情?!
她心中驚駭不已的暗忖:“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除了我們來時那一車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無從得知!”
“而且,這一路大家都丢掉了手機,根本就沒有任何與外界聯絡的方式,另外三個人就算是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也根本不可能。”
“再者說了,就算他們有能耐,把這件事情告訴别人,也根本不可能告訴這個郎紅軍。”
“更何況,就連這裏的馬逵、華雷斯,都不知道自己家人的信息,所以郎紅軍肯定也不是從他們那裏聽說的......”
“那他到底是從何得知這一切的?!”
郎紅軍此時也起了報複梅玉珍的念頭,看着她一臉冷笑的說道:“梅玉珍,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你知道嗎,你全家這次徹底完蛋了,等你老公和你兒子從監獄出來,萬龍殿的人就會把他們帶到叙利亞出苦力,這輩子都不能重獲自由,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因爲他們要幫你贖罪!”
“你放屁!”梅玉珍咬牙切齒的罵道:“你他媽少在這裏信口雌黃!萬龍殿與我們老大合作,以後就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他們幫我把我老公兒子從監獄裏救出來還差不多,怎麽可能把他們帶去叙利亞出苦力?!信不信我讓醫生過來,把你的嘴給縫上,反正我們要的是你肚子裏的器官和你的眼角膜,也不要你那張臭嘴!”
郎紅軍沒理會她,而是看向一直背對着梅玉珍的葉辰,連忙說道:“老弟,這個惡毒的女人來了,你怎麽不收拾她啊!”
梅玉珍沒認出葉辰的背影,隻是不屑的說道:“怎麽?你還有幫手呢?是那個在飛機上跟你坐一起,下了飛機就跟你一起到這裏來了的那個大冤種嗎?你可是把人家給害慘了,到我們這裏來的人就沒有能完整離開的!你的這位老弟,恐怕也要跟你一樣,被掏心掏肺了!”
葉辰這時候忽然轉過身,饒有興緻的看着梅玉珍,笑着問她:“陳阿姨,你看我這身闆兒,在你這兒能賣多少錢?”
當梅玉珍看到葉辰的那一個,整個人的感覺一道天雷直劈在自己的天靈蓋上!
她瞠目結舌的脫口道:“葉......葉晨,你怎麽會在這裏?!”
夜辰微微一笑,聳肩說道:“我當然是來找你了,你把我丈母娘坑進了監獄,我老婆天天哭着要讓我救她媽媽出來,你說我怎麽可能放過你這個罪魁禍首?”
梅玉珍冷聲道:“怎麽?就憑你一個人,到了墨西哥還想找我算賬嗎?”
說着,她冷哼道:“夜辰,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瘋狂華雷斯的地盤!每年死在這裏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你到了這裏也隻有死路一條!”
葉辰饒有興緻的問道:“瘋狂華雷斯的老大,是不是名叫華雷斯?”
梅玉珍冷冷道:“那是自然!我們老大就是大名鼎鼎的華雷斯!”
葉辰點點頭,對破軍使了個眼色,開口道:“破軍,把那家夥拖過來吧!”
“遵命!”萬破軍應了一聲,立刻将兩條腿被廢掉的華雷斯,從人群裏拖了出來。
當梅玉珍看清華雷斯五官的時候,整個人吓的瞬間後退好幾步,一不小心撞上身後的徐見喜,兩人均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梅玉珍看着華雷斯,慌亂無比的問道:“老......老大......你......你怎麽了?!”
華雷斯咬牙切齒的用英語叫喊道:“梅玉珍,你這個臭裱子!我要殺了你!”
葉辰踹了他一腳,把他踹出一個跟頭,冷聲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華雷斯在地上滾了一圈,腿上的傷疼的鑽心,但硬是不敢在葉辰面前哼哼一句,隻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梅玉珍看的崩潰。
她真沒想到,自己的老大竟然成了夜辰腳下的土狗。
這......這豈不就意味着,這裏已經是葉辰說了算了?!
想到這,她忽然間恍然大悟,看着葉辰脫口道:“是你!是你把我家人弄進去的,對不對?!”
葉辰冷笑道:“我隻是查到了你的身份,順藤摸瓜,又查到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本來就幹着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要接受法律的懲處。”
說着,葉辰又道:“不過剛才郎老哥說的沒錯,法律的懲處隻是他們應該接受的所有懲罰中的一部分,等他們從監獄出來之後,我會讓他們到叙利亞繼續反省,讓他們這輩子都不能離開叙利亞!”
梅玉珍惶恐無比的說道:“葉辰,有什麽事你沖着我來,不要對我的家人動手!他們是無辜的!”
葉辰笑道:“我這不是沖着你來了嗎?隻是你罪孽深重,光要你的命,不足以償還你欠下的那些血債,所以才要讓你的家人來償還。”
說着,葉辰又道:“而且,你的家人可不是無辜的,他們住的豪宅、開的豪車、鋪張浪費花掉的每一分錢,都是帶着鮮血和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