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常坤攤開手:“那你就别攔着葉辰跟我去,反正你們倆得有一個跟我走。”
“你……”蕭初然氣不過,質問道:“跟老同學吃飯重要,還是找媽媽更重要,爸您心裏分不清楚嗎?”
蕭常坤脫口道:“分得清楚啊,當然是跟老同學吃飯更重要!”
“你……”
蕭初然雖然一向好脾氣,但這時候也真是要被氣炸了。
蕭常坤此時卻一臉無所謂的說:“初然,你要明白一件事兒,這個世界,不是圍着你媽媽轉的,這個家有四口人,我跟你媽各有各的需求,你可以圍着你媽轉,但不能強迫我、強迫葉辰也圍着你媽轉,我們自己沒有生活的?我們自己沒有需求的?”
說到這,蕭常坤有些激動的繼續道:“難道你媽一天找不回來,我就一天不能幹别的事情,隻能出去找她?那她要是一輩子都找不回來,那我是不是不用幹别的,下半生就找她找到死?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甯可離家出走算了,費這個勁幹什麽?”
蕭初然一下子啞口無言。
她雖然知道爸爸說的是歪理,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話裏多少是有些道理的。
爸爸被媽媽壓了這麽多年,現在媽媽忽然失蹤,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解脫,也更是一種釋放。
萬般無奈之下,她隻能妥協道:“您要跟同學聚會,我不反對,不過見完之後,您就得幫我一起尋找媽的下落!”
“好好好。”蕭常坤連聲答應下來,笑着說:“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全力以赴。”
剛好葉辰端着煎好的雞蛋和培根出來,看見蕭常坤這身打扮,驚訝的說:“嚯,爸您今天可是夠帥的啊。”
蕭常坤嘿嘿一笑,樂道:“怎麽樣,拿得出手嗎?”
葉辰點點頭,笑道:“那真是太拿得出手了。”
一旁的蕭初然揉了揉太陽穴,對葉辰說:“你中午陪爸去見他的老同學,吃完飯就趕緊再去麻将館之類的地方找找看,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見過媽。”
葉辰當即答應下來,道:“好的老婆,我陪爸吃完飯就跟爸一起去。”
……
與此同時,看守所裏也開始吃早飯了。
馬岚昨天在廁所睡了一夜,凍的渾身直發抖,整個人餓的已經快昏過去了,就盼着能吃口早飯補充一下,不然的話怕是真要餓暈了不可。
取餐的兩人很快擡回來一個塑料筐,大家都紛紛過去拿飯,馬岚不敢直接拿,而是走到張桂芬面前,可憐巴巴的問:“張姐,能讓我吃口東西嗎?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張桂芬一邊喝粥吃饅頭,一邊皺了皺眉,問她:“你吃不吃飯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不讓你吃了嗎?”
馬岚苦着臉說:“我怕我吃了您又要打我……”
張桂芬冷笑道:“你知道就好,想吃飯你就随便吃,吃飽了更能挨揍。”
馬岚知道這是個威脅,隻要自己吃飯了,甚至隻要自己伸手去拿飯了,很可能就會挨上一頓。
于是她哭着哀求道:“張姐,您昨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罰也罰了,就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吧……”
張桂芬眉毛一立,質問道:“我能饒了你,可誰能讓我死去的媽複活?你知道她因爲喝農藥,最後躺在病床上喘不動氣、活活憋死的時候有多慘嗎?”
馬岚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張姐啊……我知道您是個孝順的女兒,但是我可沒害過你媽啊……”
張桂芬怒罵道:“還跟我廢話?我告訴你,我媽就是被你這種不孝的兒媳害死的,所以我看到你這樣的人就感到惡心!你應該慶幸現在不是古代社會,不然老娘一刀剁了你替天行道!”
一旁的蕭老太太得意的哼哼道:“桂芬你說的太對了!就這種女人,在古代那是應該浸豬籠的!就是那種竹籠子,把她關在裏頭,再墜上幾塊大石頭,然後丢到河裏去,直接淹死她!”
馬岚吓的不敢吭聲,也不敢去吃飯,隻能低頭站在張桂芬面前,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
張桂芬把自己的最後一口粥喝光,用最後一塊饅頭在粥碗裏轉了一圈,把粥碗殘餘的一點米脂全部蘸了下來,一口吃掉。
随後,她意猶未盡的說:“哎呀,好像沒吃飽。”
這時候,一個女犯人指着塑料筐,開口說道:“芬姐,那裏面不還剩一份呢嗎?你把那份兒也吃了呗!”
張桂芬故意含笑看着馬岚,笑嘻嘻的問:“哎呀馬岚,我吃你一份早飯,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馬岚哪敢說一個不字?隻能點頭如搗蒜一般。
張桂芬笑道:“沒意見就好,我這個人啊,運動量大,所以飯量也大,昨天打你耗費不少體力,今天确實要好好補一補。”
說着,她走到塑料筐跟前,将裏面那個飯盒也拿了出來,打開之後,便一手拿着饅頭,一手端着飯盒喝粥。
因爲故意想折磨馬岚,所以她喝粥吸溜的非常響,把馬岚饞的腿都軟了,肚子更是一個勁的抽搐。
張桂芬大口大口的把所有的饅頭全部吃光,然後把粥喝得還剩差不多三分之一,緊接着故意手一抖,把飯盒摔在了地上,粥立刻就灑了出來。
張桂芬哎呀一聲,懊惱的說:“怎麽還灑了呢,真是浪費……”
說着,她沖馬岚擺擺手,道:“你去廁所拿拖把來,把這塊拖幹淨。”
馬岚一輩子沒愛惜過糧食,甚至沒幹幹淨淨的吃完過一碗米飯,可是現在看着地上那一灘米粥,竟然感覺很是心疼。
張桂芬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米粥,便笑着說道:“馬岚,你要是餓了,也可以跪在地上把這些粥舔一舔。”
馬岚一聽這話,心裏委屈的想死。
跪在地上舔粥?這地上多髒啊!無數人踩過,廁所那個拖地的拖把都已經是烏黑的了,現在讓自己去舔灑在地上的粥,自己怎麽能受得了?
哪怕是餓死,也不能舔啊!
想到這,她急忙說:“我還是把它拖幹淨吧。”
張桂芬冷笑一聲:“随便你,不過你早晚都會舔,不信咱們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