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器看着不哭也不鬧的甯庭,甯庭也瞪着烏黑的眼睛看着甯器,笑着說:“爹爹還活着。”甯生好奇地看着:“小子,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還以爲你會哭個半死。呵,白擔心了。”
甯器道:“到了前廳,咱們要使勁哭,要哭得斷氣的樣子。”甯庭點了點頭道:“讓别人信以爲真。”甯生道:“嘿,你小子又知道。”甯庭眨了眨眼道:“我娘親呢?爲何不見一起回來?”
甯生趕緊别過臉去。甯器蹲下身子,看着甯庭:“你娘親中了一箭,掉下懸崖了。對不起,甯庭,哥哥去晚了。”甯庭沖了出去,跪在棺木前,哭得驚天動地,聞者垂淚。小猴輕輕走了走去,靜靜地坐在旁邊。
前來吊唁的官員絡繹不絕,甯器、甯生神情肅然地行禮接待。端茶倒水的人皆由甯正安排,軍将府來來往往,人流如織。甯天在密室守着墨甯。誰也顧上安慰哭泣的甯庭,哭累了的甯庭哭着哭就睡着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小猴的身上。
甯器抱起甯庭放到裏間的榻上,小猴子跟了過去。甯器說:“小猴,你守着甯庭。”小猴眨了眨眼,點了點頭。甯器撫摸了一下小猴道:“把你帶回來,是對的。”
三更時,将軍府門前冷清了下來,冷冷清清,隻有風吹白幔的聲音。甯器和甯生坐在棺前燒着紙,甯生道:“燒給誰呀?沒人接呀。”甯器道:“燒給人看。”一個看門的侍衛跑了過來:“佐将,有人來吊唁。”甯生抖了一下:“三更半夜,來吊唁,可是來感覺了。”甯器道:“該來的人來了,别亂說。”
甯器和甯庭規規矩矩地站好,遞給來人一柱香。甯器看了看外面,輕聲道:“皇上,請随我來。”宮虬哼了一聲,随着甯器到了暗室。甯天和甯器趕緊下跪行禮。宮虬道:“平身。人怎麽樣?”甯天道:“尚在昏迷中,但無性命之憂,需要靜養。”
宮虬道:“受的什麽傷?”甯天道:“箭穿肋骨,心下半指,出血猛急。”宮虬倒吸了一口冷氣:“是誰施的醫?”甯器道:“先前,應是庭妩止血、拔箭,後來是曲夷的徒弟卞随調理。”宮虬歎了口氣:“曲氏一脈,妙手回春。可惜,可惜。”
宮虬看着尚在昏迷的墨甯說:“你們這招瞞天過海,難道連我也要瞞着?”甯器道:“哪能?将軍曾交待,等他醒了自然會去皇宮見您。”宮虬道:“連這他都算到了?怎麽就差點把自己的命給算沒了呢?”
甯器道:“定是當中出了什麽問題。隻是,這要等将軍醒來後才能知曉。”宮虬:“醒來?他已經死了,準備用什麽身份見我?”甯器道:“皇城内暗藏兇險,外事暫甯,将軍準備脫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