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勇内心亦是沉痛,思考了一下說:“甯忠已帶着軍隊駐紮西北,我一走,雲疆……”宮臨道:“不必擔心。昨夜一戰,十年無大戰。西北的甯忠是雲疆的一線,雲疆不會有事。”甯勇道:“那我就回京一趟。”宮臨道:“拜托了。”
從斷魂崖到回京的路上,一支隊伍白幔飄飛,深色的馬車内,昏睡的墨甯陷入夢魇中:
九天神空,白霧彌漫,曜火台上,鼎火搖曳。一個絕妙的女子劃開四肢皮肉,抽出白筋,剝出血骨,引出精髓,用元靈煉成金色長鏈,長鏈圍住泰衡鼎,鼎火穩住。渾身流血的女子眼裏滿是悲泣:“太古,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遂化成金色的輕煙落下泰衡鼎内。
墨甯不停地哭喊叫:“蓼窈,不要,不要。”甯天,拿着擰過水的手巾覆在墨甯的額頭:“好燙,好燙,将軍,你可要撐住。醫者已在路上。”甯天不停地換擰水,不停地覆蓋,不停地擦着墨甯手腕和頸部。
一個須發蒼白的醫者被請到了馬車裏,看着躺着墨甯,不禁一愣:“這,這是将軍?不是……”甯天點點頭,道:“醫者仁心,德高望重,需陪護将軍一段時間。”醫者點點頭道:“将軍大仁之人,老夫自知分寸。”
醫者搭着墨甯的手腕,一刻鍾後。那醫者眼裏透出精光:“将軍箭傷極重,射斷勒骨,心下半指,出血猛急,竟能命懸一線,活了下來。那位止血、拔箭的才是是真正的神醫。佐将可知是誰?”
甯天道:“殺局之中,将軍身邊有一醫女,應是她拔止血、拔箭的。”醫者道:“可是姓曲?”甯天道:“正是。”醫者面露激動之色:“師傅的孫女沒有辱沒曲醫門楣,青出于藍勝于藍,真是蒼生有福。她人呢?”
甯天道:“當胸被射一箭,墜入萬丈深淵,生死不知,已派人找尋。”醫者聽罷,難過渾身顫抖,啓唇無聲,末了,隻吐了兩個字:“師傅。”甯天趕緊遞過水囊,道:“醫者,千萬别激動,不請爲将軍診治。”
醫者喝了口水:“本是天下神醫,卻總英年早逝,是老天無眼,蒼生無福,社稷之失啊。這天下難得有幾個好人。老夫定當全力相救。”甯天聽着,竟滿心感動:“多謝醫者,有勞了。”
孤都草原修吾殿内,醫者爲庭妩診治完。缑修吾道:“如何?”醫者歎了口氣道:“還好,這一箭雖深,好在稍有偏離。箭傷處理及時,調養好,一個月也就能行動自如了。隻是……”缑修吾剛一聽,才挺高興的,可看着醫者的神情有些爲難,便道:“可是什麽?人能好好活着,有何可是?”